“老爺的病是心病,所謂心病還得心藥醫,您這一味藥啊,是任何人都不能開出來的,需要自己調整自己,其實人的命運,就好像視窗的花兒一樣,從含苞怒放到隕落,這天時地利人和都是老早就已經註定了的,有很多東西是什麼不能改變的,我既然是叫你一聲爹爹,這道理就要講給你聽。”
老爺明顯還是感覺到這個蘇小北是長大了,居然有了禪思,不過這大道理,老爺可不想要聽,只是瞧著蘇小北。
“您想要說什麼,這一次我過來,您不會不說話的,有什麼交代的,說吧,要是正確的,我能照辦的,我立即去照辦,要是連照辦都不能,抱歉了,我充耳不聞就是。”為了減緩老爺的痛苦,蘇小北當仁不讓的說。
拿走了主導權,老爺只能一愣,少頃,這才揮揮手,意思是讓旁邊的幾個人都去了,這很有交代後事的感覺。
蘇小北倒是明白,這不過是想要讓秘密不外洩罷了,謝氏很快的點頭,率領蘇傾城還有蘇小畫,帶著一行人去了,等到這幾個人離開了以後,蘇小北這才看著老爺。
老爺的唇瓣幹裂,蘇小北立即斟茶,老爺輕抿一下,這才嘆口氣,悵然若失的說道:“現在你是王妃,我給你行禮也是理所應當,不過畢竟有件事情我還是需要提醒你。”
“說吧。”有事情說事情就是,蘇小北的眼睛望著面前的人,老爺沉默了,少頃的沉默以後,這才一個字一個字非常沉重的,非常緩慢的開始闡述起來哦。
蘇小北無奈,只能聽,老爺說道:“現在你們說要傭兵十萬,哪裡有那樣多的兵啊,又是將車戰將軍給流放了,這麼一來,這十萬精兵就更加是沒有可能了,爹爹看到你們危險,這才提醒一句。”
“但是。”這是政治上的事情,蘇小北實在是不想要和老爺聊這個,“但是您幾乎要忘記了,我是您的女兒,我僅僅是一個王妃罷了,我又不是王爺,您和我說這個?”
“蘇小北,你還要裝蒜,我看你蘇小北是果真要氣死我。”老爺一邊說,一邊捂住了胸口,看到老爺的神色真的不好,蘇小北只能點頭——“您說吧,只要您的建議是有用的,我聽一聽無妨。”
“我想,這車將軍數年來也是給我朝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所以,我以為,需要拔擢起來,再次任用,這個你作為王爺的賢內助需要提醒王爺。”老爺說,蘇小北看著老爺。
“車戰的人品不行,我也沒有辦法去給車戰說情,要是我是王爺,這樣的人我也不會用的,你不會不知道的,車戰已經多少次想要弄死我了舉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蘇小北站起身來。
不看老爺了,而是看著旁邊桌上的一個瓷瓶。
“要是我每天都準備害死蘇傾城,準備害死謝氏後母,你呢,你難道還會一如既往的看好我,這是沒有可能的,即便是果真讓車戰上位了,也是不會給車戰更高的地位,更何況,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更好的將軍,自然是不考車戰的。”
“你,你……你要氣死我,你真的是要氣死我,我就這樣一個要求,你難道都不答應我,你……蘇小北,你忤逆不孝,你要氣死你爹爹!”老爺一邊說,一邊就要昏厥過去。
“裝!繼續,繼續,好看,我喜歡。”蘇小北可以看出來,誰是真的病了,誰是真的病的已經受不了了,在蘇小北的面前扮演病人,是需要非常好的演技以及經驗的。
給拆穿了的他,有點兒略微的尷尬,不過畢竟那尷尬很快已經消失殆盡了,老爺的身體比剛剛好多了,逐漸的嘆口氣,“我是希望你可以明白的,既然你不明白,那也算了,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
“但是你明知故犯,既然是不聽,你去吧,去吧。”老爺揮揮手,沒有到達目的,居然就要自己走了,蘇小北也沒有什麼好流連的,不過剛剛到了門口,有人已經將藥給送了過來,蘇小北停駐了腳步。
而蘇傾城呢,這時候自然是要扮演乖乖女的,很快的從丫頭的託盤中已經將藥碗給拿出來,蘇小畫呢,關切的跟在了蘇傾城的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已經到了前面的位置。
蘇小北早已經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氣味,很是奇怪,“這是給老爺的藥?”
“蘇小北,你現在就要走了嗎?你氣壞了爹爹,爹爹給你好話說盡,你一個字都不聽,你現在看到爹爹已經成了這樣子,你就高興了,你就開心了,你就可以幸災樂禍的離開了,你心底真是黑暗到了極點啊。”
蘇傾城的話,好像連珠弩一樣,接二連三已經出來了。
“我一個字都沒有說,你就說了這麼多,你累不累啊,順便說一句,這個中藥,吃六天爹爹就命歸黃泉了。”蘇小北一邊說,一邊邁步就要離開,蘇小北的醫術,在坊間也是很有口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