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明宇湊近了鄭妃娘娘幾分,輕聲問了一句:“母妃可還記得,五年前,兒臣就有個女兒?”
“小郡主?小郡主她怎麼了?”鄭妃娘娘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心裡卻是在不停的猜測,莫不是這個孩子有個什麼不測,又或者是死了吧!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孩子就太可憐了。
“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拓跋明宇立即就否了鄭妃娘娘的追問,解釋了一句:“沒有,她很好,還長得十分可愛。兒臣看著,她還真是有幾分像母妃,那又清澈而又明亮的眸子,讓人看了還真是忍不住憐惜她。”
鄭妃娘娘頓時心下一驚,眸光立即就落在了拓跋明宇的身上:“怎麼,你見過她了?”
“我不是早就囑咐過你,不要去見她嗎?雖然養在王府裡,你就當她不存在。”
“兒臣見過。母妃,都已經五年了,小郡主她也開始有自己的思想,她也會期待,她也會傷心。長此以往,可不是回事兒,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在王府裡,身邊只有一群奴婢。”
拓跋明宇心裡想著蘇小北與自己說過的話,句句在理。
而在鄭妃娘娘這裡,卻並不一定管用:“她的命運,都是你造成的。她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一個奴婢生的女兒,你還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嗎?你可別忘了,你那第一個王妃,是怎麼死的。”
鄭妃娘娘的心裡,這件事兒永遠都是個結,解不開的結。
“母妃,她接受不了小郡主,不代表別人也接受不了小郡主的事情。若是王妃她能理解,也可以當小郡主是女兒呢!”
拓跋明宇沒有明說,鄭妃娘娘卻已經知道,他這話是什麼用意。
“你的意思是說,將小郡主的事情公之於眾?”鄭妃娘娘眸光微閃,向拓跋明宇問道。
拓跋明宇謹慎的點了點頭,揣測著鄭妃娘娘的意思。
“王妃她,已經知道了此事。還說,她願意把小郡主當作她自己的女兒來養。”
鄭妃娘娘略作思索,好像這樣,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拓跋明宇一個王爺與奴婢生下一個女兒,也不是多丟臉的事情。
“母妃,小郡主她總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她也不能一直這樣,連規矩也不懂,女兒家該學的東西,她這個時候也應該開始學了。繼續將她藏在王府裡,將來可怎麼辦?”
拓跋明宇還戳破了重點,一下子就敲在了鄭妃娘娘的心上:“父皇有那麼多兒女,好些個都是奴婢所生,但也都是父皇的兒女。雖然生母地位卑賤,但也是皇家血統,找一個出身不錯的母親,也是一樣的。”
“還是不妥,若是你真想要讓小郡主過上平凡人的日子,那便將她送到你舅舅長子家裡去,做他的女兒,也差不到哪兒去。”鄭妃娘娘擔心的,是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向玄帝解釋此事。
既然拓跋明宇早就有了女兒,為何當年不說,五年後才將此事說出來。
拓跋明宇的眸子裡,開始有些急切。王府裡都已經知道了此事,個個兒怕是都以為自己要大大方方的承認黛柔郡主這個女兒了。
沒想到,鄭妃娘娘這裡,居然會極力反對此事。
“母妃,小郡主是我的女兒,為何要讓她認別人做父親?若是母妃看著我叫別人為母親,心裡的滋味當真就好受嗎?”
拓跋明宇與蘇小北相處了這些日子,原本冰冷的心,也開始漸漸有了幾分溫度。
鄭妃娘娘抬起眸子,看了拓跋明宇一眼,他所說的這些,自己並不是沒有經歷過。
還記得當年,自己位分低,生下拓跋明宇以後,便由賢妃娘娘養在身邊,拓跋明宇開始叫母妃的時候,也是叫賢妃娘娘為母妃。
鄭妃娘娘這輩子怕是也不會忘,她聽著拓跋明宇稱別人為母妃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那番的酸楚與苦澀,她再也不想嘗一遍。
所幸,後來賢妃娘娘過世之後,拓跋明宇便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拓跋明宇才能大大方方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喚自己一聲母妃。
“可是,若是要將小郡主的事情公之於眾,你叫你父皇如何看待你?小郡主的事情,你又預備如何解釋?”
拓跋明宇知道,鄭妃娘娘能這麼問,就代表是已經鬆了口的。
他鬆了一口氣,淡然一笑。好在關於這個問題,在書房裡的時候,就已經與蘇小北討論過了。
雖然蘇小北出了不少破綻百出的主意,不過拓跋明宇中和一下,還是可以說的通的。
“兒臣與王妃商議過了,我們可以說,小郡主是我在民間與一個民女所生。她的生母早就已經死了,小郡主是由舅舅養大的,如今舅舅也不在了,便將她送回了王府。”
“那郡主的舅舅,你要如何解釋。只要是個活人,總是能找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