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一看,就見中年護士正沖我吆喝,並快步走過來,後面的護士好奇地看著我這邊。
我不明就裡,再心虛一點說不定就直接逃了,但我的性格還算比較兜得住,就迎面來到醫療區門口,中年護士也走了出來。
“你怎麼老在這裡逛來逛去的。”她還是一張讓人望而生畏的臉。
“我——”我指了指後面的帳篷,“剛開完會,煙抽得太多,出來透透氣。”
“你有東西落下了,正好,你拿回去,省得我去找你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
我一看,是我塞在袁喜樂枕頭下面的那包煙。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才接了過來,中年護士就轉身離開了。
我看這大媽的風采就是護士長級別的,這煙可能是她在整理病床的時候發現的,那麼,袁喜樂豈不是可能沒有看到它?而且,這大媽說不定看到煙就意識到我的目的,然後把煙給收走了。
我看著中年護士遠去的背影,不由得覺得自己好傻好喪氣,沒來前的幾天還有些自我安慰,原來全是空想。
也罷,反正煙也抽完了,省得去買。
我翻開煙盒,想拿出一根抽,一倒就發現煙盒的重量有點不對,裡面除了煙還有其他東西。
摳了一下,裡頭有一隻小巧的女士手錶,我一下就認出了那是袁喜樂的。同時,我還看到了一張小紙條,藉著一邊的汽燈,我看到上面寫著:“我好想見你。喜樂。”
她給我寫了字,我頓時有些驚訝,難道她的神志已經恢複了?接著,我的心裡一陣悸動,幾乎快要窒息。時間好像停止了,在冷風中我呆立了很長時間,一種無法言語的感情無法抑制地裡湧了起來,我忽然很想很想看到她,把她擁進懷裡。
二十六、思念
如果說,我之前的想念是一支安靜的白蠟,壓抑地燃燒著,終有燒光的一天,但在那一刻,這支白蠟卻被投進了枯葉堆中,燒起無法熄滅的烈火。
我已經意識到,我再也沒有辦法就這麼走回帳篷,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一刻,為了能見到她,我什麼都可以豁出去。
在當時那個年代,這種念頭簡直是瘋狂的,我一開始甚至因為自己心中有如此強烈的想法而感到害怕。
我想抑制住這種強烈渴望,但是沒有用,我的腦子無法思考那些可能性,雖然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裡掠過了無數可能有的悲慘後果,但是,所有這些平日裡最忌諱的東西,在這一刻都變得毫無意義。
並不是我不害怕那個年代加在我們身上的東西,但在那一刻,我拒絕去想那些,我知道那不是沖動,因為我並不著急,我只是想見她,不能再等了。
我打量著帳篷口上的警衛兵,其實溜進去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可以透過鐵絲通道下頭的水遊過去。但是,入水的路線需要仔細的謀劃。
我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把袁喜樂送我的手錶用手帕包好放在枕頭下面,然後悄悄摸了回去,一路順著醫療區域,尋找最合適的進入口。
大壩內側的建築都建在地下河道的兩邊,一邊是醫療區、食堂,還有我們住的地方,另一邊是工程兵、司令部,還有他們的食堂。因為系統不同、夥食不同,我們兩個系統的人是被故意分開的。
醫療區是一塊獨立的地方,有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帳篷,上百個護士都住在裡面。
我和袁喜樂的住處中間隔著食堂,所有的帳篷都搭在一些鐵架子上,有些是日本人原來安上的,有些是我們自己焊接起來的。所以,整個區域全架在水面上,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