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亡,我們的罪過就大了。
最合適的做法,應該是我們中有一人留下,兩個人拿到膠卷後離開,留下的人負責傳遞情報,但這時候誰留下都是個敏感問題,所以我一時間也沒說什麼。
總之,倉庫是第一站,必須先回去。
一共三條岔路,兩條已經知道是錯誤的,那最後的那條肯定就是出路。
接下來的過程非常枯燥,這塊區域應該是整個大壩的核心所在,大壩成員的宿舍、食堂、武器庫,都在這層,包括無數的控制室、小型辦公場所、廁所,我們在其中穿行了足有兩個多小時,繞了無數的彎路,最後終於找到了一條樓梯。
這是一條應急樓梯,應該是沉箱無法使用的時候撤離用的,非常狹窄,我們往上走了二十級後聽到了風聲,又走了十級,推開一扇鐵絲門,我們終於回到了大壩頂部。
一爬出來,強風直灌入口鼻,那道孤零零的探照燈還在,另一邊的虛無深遠而又寧靜。經歷了那麼多,再次看到這片深遠,感覺更加的複雜。
另一邊,水位已經下降,原本淹沒在水面下的東西全部露了出來,我們看到了小山一樣高的屍體袋,巨大的深山折戟其中,能清晰地看到飛機墜毀劃過的痕跡。同時,更多的水下建築露了出來,幾處地方甚至還有燈亮著。應該是馬在海開啟探照燈的同時開啟了這些。
地下河並未完全幹涸,水位降得非常低而且能聽見水流的聲音,大壩的閘門關上了,這裡開始蓄水,過不了多久,這些水流會使得水位重新上升。
馬在海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邊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楚:“那兒就是過濾閘,我們的船就在那裡,我係得很牢,應該還在。”
“如果我們靠這船出去了,那你當班長的心願肯定能了了。”我道,心說即使沒有船,蹚水我也要蹚出去,哪怕幾乎等於送死。
沒有時間過於關注這些,我們商量了一下如何找到倉庫,想沿著大壩的外沿爬下去,先在剛才我們繞彎的地方再找找看。
正要行動,馬在海忽然噓了一聲:“你們快看!”
我轉頭,看他正望著大壩的內側,立即湊過去:“幹嗎?”
“有人!”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大壩內側的黑暗處,一隻手電光點正在快速移動,有人正在那些鐵絲板上行走。
“是誰?”王四川道。
馬在海看著,臉色焦急,“不知道,不過他在朝我係皮筏艇的地方去。”
“糟了。”三個人頓時意識到不好。只有一個手電,孤身一人,難道是那個敵特?他往皮筏子的方向跑,難道他得手了,準備偷偷離開?
這時候我根本沒辦法細想,不管這人是敵是友,我們必須抓住他。沒等我說話,馬在海和王四川已經沖了出去,開始攀爬鐵絲梯。
巨大的大壩的另一邊,沒有強風,下面也不是萬丈深淵,我們爬得飛快,如果我們搶不到前頭,很可能我們就出不去了。
走運的是,我們很快就爬下了大壩,地下鐵絲板搭建的通道四通八達。不過視野不太開闊,一時間看不見那人在什麼方向。
正在猶豫,王四川眼尖,他說前面有手電光,離我們大概五六百米。
“追!”我叫道。但他立即把我拉住了:“我們沒槍,萬一是敵特,他背的是自動步槍,我們怎麼說都不是對手。”
“那怎麼辦?”我急道。
“我們得一擊制敵。”王四川很沉著,“聽著,這不是開玩笑的,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特務。這兒你是技術兵,小馬是工程兵,都沒正兒八經打過仗,絕對不能莽撞。”
我怒道:“你就打過仗了?!”
“老子雖然沒打過仗,但是五歲起就跟我爹騎馬,十五歲能結伴上山打狼,我們蒙古族的小孩子玩兒什麼都拼命,怎麼也比你們強點。”他看著那光電道,“我們現在和打獵差不多,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我們三個人必須有分工,一個人分散他的注意力,一個人打掉他的槍,另一個人在這個間隙制服他。我負責打落他的槍,老吳你身體最單薄,你負責吸引他的注意力,小馬,你在那一剎那偷襲他。”
我說你又沒槍你拿什麼打落他的槍?
王四川四處尋找,想找稱手的玩意兒,但這裡是鐵絲板做的通道,什麼都沒有堆積,他最後探出去,從水裡的麻袋中拽出一根大腿骨,道:“蒙古人在草原上也是什麼都沒有,只要手藝精湛,任何東西在我們手裡都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