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頭去,繼續說話。
我為了緩和氣氛,問他們道:“算了,那你們商量到什麼地方了?我也來聽聽。”
裴青把老貓畫的圖遞給了我,也是為了緩和我的氣氛,接著說道:“我們在和他說當時的那道鐵門,就在這個位置。我們在討論,既然通道在洞xue的頂部,那鐵門裡是什麼地方?”
我想起了那奇怪的鐵門,現在它應該已經在水下了。在老貓的圖上,草草地畫著一條長長的通道,我很容易就可以認出那些我們走過的地方。在鐵門的地方,老貓不知道為什麼,打了一個問號。
我問他們有什麼討論的結果,裴青說,問過工程兵的意見,他們說有兩個可能性,第一,這根本不是門,而是臨時吊車的水泥樁。這裡的岩石結構並不穩定,走路還好,要是吊裝比較大的飛機部件,比如說發動機,就可能需要起重架,那就需要在石頭下澆上大量的水泥和鋼筋,那道鐵門,可能只是水泥樁的殘餘部分。
我回憶了一下,心說狗屁,那肯定是一道門,又問第二個可能性呢?
裴青道:“那就有意思了,他們說,如果不是水泥樁,按照他們修建地下掩體的經驗,安置在這種地方的鐵門,肯定是一個微差爆破點,下面全是炸藥。這鐵門下肯定是鑽了個深孔一直到達承重層,裡面在關鍵位置上布滿超大量防潮防震的炸藥,用來在緊急的時候引爆,可以瞬間封閉洞xue,爭取時間。
在日本的很多地下要塞都有這樣的裝置安置在關鍵通道上,而且這種裝置需要少數獲得引爆密碼的人來操作,日本軍隊裡有特別的人來執行這種“神聖”的引爆任務。
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日軍在撤走的時候,把這道鐵門封閉了,顯然不想將洞xue完全封閉,也或者當時,知道引爆密碼的人,已經死了。”
我聽了後頭上就冒了冷汗,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剛才是站在一堆炸藥上?”
在我們身後的一個工程兵插嘴道:“不,是一大堆。”
說話的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工程兵,生面孔,甚至看上去比我們的副班長還要老一點。他也擠到我們中間來,老貓向我們介紹,說這是工程連的連長,老兵了,剛從中印邊境回來的,叫唐澤丁。他們兩個顯然是認識,那老唐和我們那副班長完全是兩個性格,也許是級別也高點,對我們一點也不忌諱,坐下就接著說:“據說日本人當時用的,一般是97式炸藥,這種炸藥是黃色炸藥加上一種什麼狗屁的六什麼社呢苯記不清了)混合成的,在有水的環境中威力巨大。”不過他說也不用擔心,日本的引爆裝置很成熟,一般情況不會有意外的。
接著他又說,不過這種爆炸點的位置設定很講究,相信那個地方應該屬於戰略要點,要是這個地方守不住,形勢會急轉直下,所以才會在這裡設定爆點。他認為如果這樣判斷的話,我們後面的暗河段,可能會相對比較安全。
王四川顯然是不信,拍了拍他說承你貴言。
我倒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是事實如何,也只有走下去看了再說。
裴青接著道:“這是我們剛才討論的一個問題,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比較棘手,剛才我們也提了一下。就是袁喜樂和陳落戶他們的問題。”
我心說怎麼了,問道他們有什麼問題?這裡沒見到他們,不是應該在上游等嗎?
裴青搖頭道:“老貓說,他們來的時候,只看到了裝備,也看到了犧牲戰士的屍體,但卻沒見到他們三個人。”
我又愣了一下,心說怎麼可能?裴青說,現在我們也假設,要麼就是他們來的時候沒有發現袁喜樂他們,要麼就是他們發現漲水,來救我們的時候出意外了,總之現在我們也沒法回去搜尋,只能祈禱他們沒事了。
我想起陳落戶和袁喜樂的樣子,心裡真是擔心得不行,這兩個人都無法照顧自己,那個我們留下的小兵,到底能不能顧得過來?
懷著憂慮,我們又商量了一下別的事情,地下河的走勢無從預測,其實當時有一種充電法可以預測地下河的走勢和規模,但是資料都是概數,而我們需要極度的細節。現在我們只能憑藉以前走地下河的經驗來猜測接下來會遇到的情況。
正討論著,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我們轉頭去看,只見兩個工程兵沿著梯田已經走出去很遠,我們只能看到手電發出的兩點光。
石頭梯田的長度往往十分驚人,有時候能延綿幾公裡,可能是他們好奇這種奇怪的地質景象,沿著梯田就貼著洞壁往裡走。這時候,那個副班長發現了他們,立刻勒令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