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極其重要的人?”夏清時眸光暗淡下來,喃喃自語。
片刻後,卻又澀澀一笑:“他對我而言,卻是極為重要的人。”
整家人因他而死,想不重要都不行。
迎著風,夏清時見公孫鏡側過頭來,略帶疑惑的望著自己。
她輕輕揚起嘴角,淡淡道:“你猜得沒錯,我確實不是獵戶之女,目前我是南玉國的綰陶公主良月。”
“目前?”公孫鏡本已猜到眼前的女子身份特殊,對於她是公主並不吃驚,不過目前二字卻讓他不得解,“難不成,目前是公主,曾經,或是以後,便不是了?”
夏清時點頭,啟唇道:“沒錯。”
話音剛落,一陣帶著濛濛水汽的狂風吹過,密密急急的雨便下了起來。
船頭處沒有遮擋,雨點落了兩人一身。
阿枝連忙撐了傘,舉在了自家公子頭頂。
公孫鏡卻將傘一移,遞給了夏清時:“公主千金之軀,小心染了風寒。”
阿枝正待不滿,便見夏清時又將傘推了回來。
船剛好到岸,夏清時淺淺一笑,縱身一躍,便上了岸去。
須臾間就消失在茫茫煙雨之中。
船頭的兩人眼前,只餘細細雨絲和滾滾泛白的河水。
……
從長安山至京陵城需七日的路程,若快馬加鞭則可快上一半,三日左右便可到達。
段南唐自順德帝一死,即刻便扶送皇上的靈樞回了京陵,此時已走了三日。
夏清時繞過了搜尋侍衛的耳目,在山腳下的鏢局裡,用隨身帶著的金釧換了一匹快馬,緊追而回。
這一路風雨兼程,到得京陵城時,剛好是第三日傍晚,一進城,便得知了三皇子段南唐軟禁佳樂貴妃及其兩個皇子的訊息。
京陵城內沒了往日的繁華喧囂,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這段南唐蟄伏數年,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夏清時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哈著氣,敲向街邊酒家緊閉著的木板門。
足足敲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聽到沓沓而來的腳步聲。
木門僅開啟了一條縫兒,探出來店小二探究的目光。
見一身風雨,旅途勞累的夏清時,張口便逐起了客:“本店打烊了,姑娘還請另尋住所罷。”
夏清時掏出一錠金子來:“我只住三日,還請行個方便。”
這金子還是先前,夏清時將那匹馬兒賣了換來的。
換天的時候,人人皆想離這風暴中心遠一點,都往外逃去,車馬便是最搶手的貨,往往能賣出比平日裡高上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價格。
閃亮亮的金子晃得店小二眼睛都直了,連忙把門一開:“姑娘裡邊請。”
夏清時將金子一拋:“來間上房,再送些好菜好飯來。”
店小二連忙應了。
不一會兒,便端了熱菜熱飯,和一大盆熱水進來,將菜往桌上一呈,店小二便道:“姑娘慢用。”
剛欲走,便被夏清時給叫住了。
“如今這京陵是怎麼回事?怎麼人人皆是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
店小二眼珠一轉,踟躇片刻,試探著問:“姑娘不知道?”
夏清時搖頭:“我去年便去了蜀中養病,今日剛回來,不知怎麼,京陵卻成了如今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