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鐵證。
夏清時自己都覺百口莫辯。
沈臨洛卻揚眉一笑,伸手虛點了點畢霓霜的傷口:“傷口是幾乎垂著砍過去的,你的個頭與她相近,按你的身高,舉著斧頭直砍過去,應當砍在她的胸前才對。”
夏清時恍然大悟:“確實如此!”
“而且……”沈臨洛半蹲了下來,“你看這裡。”
說著指了指畢霓霜傷口附近的血跡。
幹涸的褐色血跡幾乎到處都是,但還是能看出來,有一簇很明顯的血痕是順著脖子朝著腦後流去。
夏清時隨即道:“看樣子這畢霓霜是先被人放平在地上,再一斧頭砍了脖子!”
“對!”沈臨洛淡淡到,“你說一看到畢霓霜就是站在榕樹樹幹之中的,那麼若是站著被砍破了喉嚨,血跡四濺而出,絕不會這樣呈水流痕跡向後腦深處流去,有這個痕跡便說明至少被砍破喉嚨的瞬間,她是躺著的!”
夏清時皺起了眉:“這樣說來,這畢霓霜是被人砍傷後,再轉移進榕樹裡的?”
夏清時疑慮更深:“可她出現在我眼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一斧頭砍下去,榕樹上流出血來,眼前雖然黑了片刻,可終究只有片刻,他們怎麼可能在這片刻間,刨開榕樹,又將被砍破了喉嚨的畢霓霜轉移進來?”
沈臨洛半晌沒有答話。
只見他又前前後後細微的檢視一便後,這才回道:“這些疑問,我們只能再去一趟芳菲院來解開了。”
說完,忽而轉頭看向夏清時:“今日先回府吧,你已波折了這麼多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們再去芳菲院!”
“好。”
夏清時點頭。
兩人正要往回走,房柬霖忽然從外進來,跪在沈臨洛面前:“沈太傅,皇上聽聞了此事,特召您和公主進宮問話。”
夏清時剛從停屍房出來,臉色仍舊青白。
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沈臨洛略一遲疑,便向夏清時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府休息,我獨自去見皇上即刻。”
“這……”房柬霖出言勸阻,“陛下特意傳了綰陶公主,若公主……”
“怎麼?”深臨洛打斷了他,“公主要做什麼還要向你稟告不成?”
說完沖外喚道:“小槌子,帶少夫人回府,好好休息。”
然後柔聲向夏清時道:“你放心,我已瞭解了全部經過,會好好呈稟陛下,我會告訴陛下你受到驚嚇需要休養,不便再勞累,想必陛下……終究疼惜你,不會有事的。”
夏清時確實感到疲累了,是真的很想好好的睡一覺。
實在也不想再進宮去折騰一趟。
於是頷首同意後,隨小槌子上了馬車。
此時已是春末夏初,白日裡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只有早晚吹風的時候,還略微有些寒冷。
夏清時身子自從受過了傷,便一向受不得寒。
直到坐上了馬車,仍覺渾身冰涼,浸骨般難耐。
忙伸手去掩馬車上的簾子。
馬車正行到鬧事,車外鬧嚷嚷的喧囂一片。
夏清時眼眸一晃而過,剛要將簾子掩上,忽然見到一個一身布衣的光頭和尚,鬼鬼祟祟走進了一家酒樓之中。
“小槌子!停車!”夏清時立刻高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