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接過香泥,只輕輕一聞,便篤定的點頭。
回道:“看這盒子的規制,應該是送進宮去給如今的錦妃娘娘,日日服用的。”
夏清時手心裡捏著那張小小的紙條。
段南唐透過橘毛帶給她的那一張。
紙條上的字,她早已背得熟了。
夏清時本想,在這段日子裡,在被迫嫁給沈臨洛的歲月中,皆靠這紙條支撐度日。
可如今……段南唐竟是自己苦苦尋找的仇人……
他們之間橫亙著的不止是欺騙和利用,還有夏家滿門的性命。
深吸口氣,看了一眼滾滾流逝的江水,夏清時想揚手將紙條扔入水中。
可最終,她還是將它重新放入了懷裡。
……
夏清時還有很多問題不明白。
只是天色已微微泛起了魚肚白,石寶舫已掛起了歇業,昏黃的燈籠一盞盞滅了下來,沉香舫亦即將開船至半水中央的礁石從中,不得已,夏清時只好和沈臨洛先走。
再說……
今日是夏清時與沈臨洛成親的第二日。
按規矩,她還得一早去給公公婆婆敬茶。
待兩人趕回沈府時,辰時已過了大半。
沈臨洛剛從牆頭翻進宅院裡,流香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少爺!老爺夫人已經在祠堂前等了好一會兒了!”
說著摸了摸額上因焦急滲出來的冷汗:“碧香和小槌子快頂不住了,少爺少夫人快些去吧!”
夏清時正坐在牆頭,剛探出身子,一隻碩大的黃狗便從一旁撲騰上來,前腳趴在牆上,一個勁的狂叫。
“豆黃!”流香扯了扯黃狗的尾巴,“主人家都認不出嗎?該打!”
說著真伸手捶了兩下黃狗毛茸茸的頭。
那黃狗也真聽話,嗚咽一聲立馬讓開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雖然仍警覺的盯著夏清時,卻不再叫了。
夏清時忙趁此機會從牆頭上溜了下來。
剛一落地,那黃狗又湊了上來,只是聳著鼻子聞了兩下,便歡快親熱的搖起了尾巴。
這黃狗可真乖,夏清時打心眼裡喜歡,只是豆黃?怎麼感覺這名字如此的耳熟,似乎在哪裡聽到過一樣?
昨晚是沈臨洛的新婚之夜,若溜出府去被沈老爺夫人發現,是要跪祠堂的。
沈臨洛便令小槌子和碧香假裝自己和夏清時,鎖上門躺在夏清時的房中,咿咿呀呀一刻不停的叫了一晚上。
叫得躲在房外聽牆角的老爺夫人一把年紀仍是紅了大半邊的臉。
歡歡喜喜的笑著走開,做準備等著兒媳婦給自己生個白白嫩嫩糯米團子一樣的乖孫女。
房內的兩個人都未經人事,坐得相隔老遠,亦是大半邊人都紅透了。
沈臨洛開啟房門的時候,兩人的臉還紅得像兩顆朝天椒一樣。
碧香跺了跺腳,白了沈臨洛兩眼,飛也似的逃開了。
小槌子也是一臉的懨懨,只覺得自己的清譽可算毀了,一轉眼,正好見到前來服侍公主起床的綠筠和梳兒,一遮臉,也連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