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沈臨洛,自然便想到他向皇上的求婚。
夏清時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一下狠狠的打在了木桌上。
砰的一聲巨響,驚得門口侍立的梳兒忙跑了進來:“公主!”
說話間已伸手將夏清時撞得通紅的手呵護在自己溫暖的手心中,止不住的心疼道:“公主這是做什麼!無論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也別拿自己的身子出氣啊!公主不心疼,奴婢可疼得著呢。”
夏清時只得扯起嘴角來無奈的笑笑。
……
近日,宮裡傳來訊息,趙貴人已有了身孕,順德帝大喜,當即將她封為趙嬪,賞了一對玉如意,一套玉碗碟,各色進貢的瓶器和首飾,甚至讓朱喜去打造了一枚天底下獨一無二的金步搖。
皇上更是日日皆去趙嬪宮中留宿,一連七日。
如今便連佳樂貴妃也要給趙嬪七分的面子。
跟別提其他那些久不得聖寵的女人。
據說,這趙嬪日日便戴著那金步搖去禦花園裡閑逛,一日偶然碰見難得出坤寧宮一趟的皇後娘娘,哪知那趙嬪故意將頭上的金步搖弄落在地,制止住忙不疊彎下腰去的宮女,竟讓皇後娘娘當眾替她撿了起來,又親自替她插回了發上。
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春雨一來,禦花園裡的桃花便如吸飽了水般,撲簌簌一個勁的長個不停。
沒幾日已如煙如霞,蔚然一片。
綠筠一璧說著,一璧扶著夏清時往桃花深處的粉雲處走去:“那趙嬪已是人人避之不及,只怕遇上了她,平白被羞辱一番。她如今懷了皇上的孩子,自然是誰都惹不起的,只得吃了這個虧。”
夏清時聽著綠筠口中的話,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那瑟縮著拉著自己的手,說害怕的稚兒。
她知道稚兒不是綠筠口中那性子,也許是仗著有身孕,驕橫了些,也不至於到如此不講道理的地步,這宮裡頭三人成虎,凡事皆會誇張上許多。
她不相信,甚至打心底裡有些替稚兒高興。
她還記得稚兒眼神堅定的光著腳站在夜裡,淋下那兩桶雨水時的神色。
在這深宮之中,有心愛的人,便是活活受罪,不論愛的那人是誰。
眼見稚兒有了骨肉,想她定會把滿心的愛都給予肚子裡的孩子,那日子定然會好過得多。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夏清時聽身側綠筠小聲嘀咕了一句,抬起頭來,只覺眼前金光一閃。
一身金絲銀線所繡的錦繡華服,稚兒頭戴金步搖,一左一右扶著兩個宮女,朝著自己款步而來。
站定在夏清時的眼前,稚兒莞爾一笑:“葵姬,好久不見。”
夏清時便也娉娉婷婷地笑了起來:“哪有好久,前幾日元宵夜宴上不剛剛才見過麼?”
稚兒看著夏清時緩緩道:“是啊,沒有幾日,可我一日不見你,便如隔三秋,自然覺得是好久。”
“你們都下去罷。”稚兒沖左右說,說完話目光便看向綠筠。
綠筠猶豫道:“公主?”
夏清時點點頭:“去吧。”
綠筠心中覺得不妥,卻也沒有辦法,只好退遠了,隔著重重花影,看著那相對而立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