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飲音的聲音一下拔高了起來,“我才不會為她生氣,從來我想要的東西就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分過去分毫,更別說是沈臨洛了!娥皇女英?她倒是想!我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娥皇是我,女英也只能是我!”
說完聲音冷了冷又道:“她說了她會想辦法悔婚,我可不敢信。流鶯,想辦法讓她一個月後無論如何都成不了親。”
“這……”流鶯有些忐忑,“這事只怕還得公主去求求皇上……”
“蠢貨!”飲音氣惱到,“父皇金口玉言,怎麼可能輕易悔改。”
“那……奴婢實在不懂……”
飲音淡淡道:“只有死人才成不了親。”
“流鶯,還記得上回我們去錦妃娘娘宮裡,見到的那盒子香泥嗎?”
流鶯恍然大悟:“是,奴婢這就去辦。”
聽到腳步聲走遠,夏清時這才從假山後出來。
望著飲音公主和流鶯兩人漸漸走遠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她不願嫁給沈臨洛,也向飲音明說過會在這一個月內想盡辦法的悔婚。
夏清時一直覺得飲音公主雖然囂張跋扈,任性妄為,但本性是不壞的。
比如曾經向自己遞過來的那一碟蓮子糕。
雖然有些微的苦,卻帶著關切的溫暖。
可此時此刻,夏清時才明白。
在這個皇宮之中,一個人若對另一個人沒有敵意,很可能只是因為他還沒有觸犯到他的利益而已。
而一旦兩人間有了爭奪的意味,哪怕只是意味,便會事關生死。
人命在這方天地裡,從來都不值錢。
……
用過晚膳,夏清時一覺睡到半夜。
估摸著快到子時,便起身頂著寒風一個人往太液池邊走去。
遠遠的看到一葉帶蓬的小舟兀自橫在太液池畔。
此時已是初春,冬日的寒流還沒有褪去,春的氣息並沒有蹤跡,太液池邊光禿禿的連蘆葦也沒有幾根,一艘小舟靠在那裡格外的惹眼。
夏清時心中有些忐忑,衍哥哥膽子怎麼這麼大,若是讓人發現侍衛與待嫁的公主私會,她自己倒是沒什麼,只怕衍哥哥性命不保。
抬腳正要往池邊走,忽聽有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還未睡?”
夏清時回過頭去,見來人竟是段南唐。
自從被指婚給沈臨洛後,夏清時一直想要私下裡見見段南唐,卻一直沒有機會。
這驀然間見到,心中一動,只覺得吹上身來的寒風都不那麼涼了。
“沒有。”夏清時糯糯到,她不能供出衍哥哥,不是因為不相信段南唐,而是不想讓他知道太多,反而傷害到他。
“你怎麼在這裡?”夏清時問到。
段南唐只是一個人,披著一件寬大的白狐鬥篷,往常寸步不離的摘星並未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