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立即抽出一根新的銀針,向那曇花的花蕊處探去。
看著變得黑如滴墨的針尖,朝著皇上點了點頭。
皇上的視線一一掃過跪在地上的三個侍女,面色沉沉:“好毒的心思,說罷,你們三個之中,誰是兇手?”
三人皆是渾身一顫,卻是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皇上冷哼一聲:“沒人承認嗎?”
說罷壓低了嗓音,低沉的聲音如巨石一般,硬生生的壓了下來:“朕再問最後一遍,誰是兇手?”
見三人只是瑟縮著,右邊的一個甚至直接癱軟了身子……
“既無人承認,來人阿,把她們三個一齊拉下去,亂棍打死,再誅了她們九族,一個不剩。”
“是。”侍衛上前來,欲將癱在地上的人來起來帶走。
當中的侍女頭一昂,竟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兇手是我,和她們沒有關系。”
“和她們沒有關系?”皇上冷冷一笑,“晚了,剩下兩個拖走,不必誅了九族,仍舊亂棍打死,身邊出了個包藏禍心的賊人不察覺揭發,其罪難恕。”
說完後,又掃了一眼大營中的其他人:“這麼多的侍衛、奴才,竟讓一個小小的養花女在朕的眼前下毒,若不是天佑我兒,豈非讓她得逞?統統扣罰半年俸祿,今晚當值的各打五十大板。”
皇上話音一落,下人們皆跪拜下來:“謝皇上恩典。”
“至於你這個兇手。”皇上居高臨下,審視著那瘦小的侍女,“誅滅九族,五馬分屍。”
那侍女渾身一顫,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九族?我孤零零一個人在這世間,唯一的親妹妹便被那狗東西折磨致死,我還有狗屁的九族。”
說話間眼睛死死的盯著段璟升,小小的身軀猙獰而瘋狂,很得不將近在咫尺的人剝皮抽筋一般。
只是下一瞬一個刀柄便狠狠的砸向了她的臉頰,侍衛架起幾欲摔倒的她,往大營外去:“大膽賊人,竟敢出言不遜。”
侍女口中一陣甜腥的鮮血湧起,和著被刀柄砸掉的兩顆門牙,一齊咽進了肚子裡,然後扭過頭,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夏清時。
那侍女看模樣格外的柔弱,神色卻執拗決絕,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五官皆是小巧玲瓏,她穿一身豆沙色小褂,此刻已是血跡斑斑。
夏清時見那侍女被押著手臂,從身邊路過。
忽然轉過了頭來,略一蹙眉,便抿著唇,清淩淩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轉瞬即逝,她的身影也很快地消失在了簾帳之外。
夏清時如遭雷擊,如同黑暗中有一根細小的針,輕輕的紮向了她的心髒,她猛地一怔,愣在了原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大營中已是空空蕩蕩,僅剩了她一個人。
她甚至連皇上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只一盞蠟燈的燭火還在閃爍著,將營帳映出暖黃色的影子。
“還未站累嗎?”段南唐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響起,嚇得她跳了起來,轉過身。
見段南唐仍舊坐在那兒吃著茶,這茶也不知添過幾回了,還剩著淡淡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