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顯出三道細長的血痕。
夏清時吃痛,卻也沒有收回手來,仍舊一下一下,繼續撫摸那貓兒,一邊摸,一邊和它商量。
待得片刻,貓兒似乎是聽懂了夏清時說的話,雖然敵意並未全消,卻安靜了許多,喵嗚一聲,退開來,趴在一個小小的土堆旁,目不轉睛的望著夏清時。
夏清時不再顧慮,拿起木棍,刨開泥土,很快便挖到了那隻麻貓的屍體。
屍體已經軟癱成爛泥一般,許是因為天氣轉涼的緣故,還並未完全腐爛,卻也散發出一陣陣撲鼻的惡臭。
黃貓見到麻貓的屍體一下竄了起來,昂起頭沖著天空,一聲一聲的嘶叫。
夏清時從未聽見過那樣的貓叫,像是啞了嗓子,顯得悲痛欲絕,讓人也跟著想要忍不住流淚。
都說動物不會哭,這或許就是它在哭吧?
“這世上許多人,便連只畜生也不如,畜生死了同伴還知道哭呢,人呢?倒是時時刻刻便想著夫妻反目,手足相殘。”
老嬤嬤悠悠的嘀咕一句,轉身便往林子外走。
夏清時一愣,望了一眼兀自悲傷的黃貓,提起麻貓的屍體,用早準備好的麻布一包,也趕緊跟著老嬤嬤往外走去。
一出林子,夏清時便向老嬤嬤道了謝,拿著麻貓的屍體徑直去找張伯張嬸。
張伯夫婦住的離如意館並不遠,此時已近中午,張伯家門前的小巷旁,支著個湯面鋪,桶大的鍋裡骨湯翻滾,綁著頭巾的夥計,手不停的往鍋裡下面,撲滾出一陣熱氣。
夏清時聞著面湯的香味,饞了饞嘴,想著手裡的麻貓,一頭走進了巷子裡。
遠遠的便看見張伯家那花木鬱郁蔥蔥得冒牆而出的小院子,以及院門前,叉著腰罵罵咧咧的張嬸。
夏清時印象中張嬸是個笑哈哈的人,沒想到也有如此兇悍的一面。
張嬸半繫著圍布,正罵著門前兩個挖水溝的小工,見夏清時提著東西走過來,滿臉的不悅盡去,又是一張笑眯眯的圓臉,趕緊將濕漉漉的手往圍布上一抹,沖她嚷道:“哎喲,良月姑娘,來就來了,帶什麼東西呀,你真是見外。”
夏清時臉一僵,還沒有來得及解釋,手裡的東西已被張嬸接了過去。
張嬸一邊往屋裡去,一邊還不忘又板著臉沖兩個小工罵道:“你們可千萬仔細點,這都弄第三次了,我家老張在這溝子前可是摔了兩回了,要再弄不好,看我跟你們沒完!”
說完,便伸手將麻布開啟,想看看夏清時拿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哪知剛打一半,便一股腦地把麻布重新扔回了夏清時手裡。
這迅雷不及掩耳,夏清時一時反應不及,差點沒接住。
“良月姑娘是有事相求吧。”張嬸話音剛落,便見張伯瘸著腿,拄著跟柺棍,從屋子裡一拐一拐的走了出來。
張嬸見狀趕快迎了上去,嗔怨道:“你這老頭子,見到個姑娘便耐不住了,不是讓你好好的在榻上躺著嗎?”
張嬸扶著張伯,兩人一胖一瘦的立在院子裡,雙雙的望著夏清時。
還是張嬸性子急,夏清時剛要開口說明來意,她便道:“我這鼻子,聞過多少東西,你這布包,一開啟便知道是個死物。”
夏清時點頭:“張嬸好鼻子!這布裡包著的便是汁香院裡前些日子被毒死的那隻麻貓,良月特意前來,拜託二位給看看,這貓究竟是吃什麼給毒死的。”
張嬸一笑:“姑娘,我們仵作是驗屍體的,不過只驗人,可不驗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