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夏清時深深的皺起了眉,“不過,有些事情顯得很奇怪。”
“哦?”段南唐示意她往下說。
夏清時說道:“一開始我也以為那個破窗而出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他嫁禍的目的達成後,再殺了老譚頭讓他永遠開不了口辯白,若沒人看見,這案子八成便會背到老譚頭身上去。只是……若他是兇手,只需殺死老譚頭就行了,又為什麼要放火燒掉老譚頭的家呢?那些木偶一遇火便燃,就算沒有燃盡,也難以分辨原本的模樣。作為兇手,想要栽贓應該是更想留住這木偶才對,那人這樣做,反倒像是幫助老譚頭毀滅證據一般。”
夏清時心念一轉。
只有一種可能,那人的確是想要毀掉那些木偶,因為他知道譚惜容的模樣,知道譚惜容牽扯到阿爹謀反叛逆的案子,他不願事情真相被揭露,便要毀掉其中所有的蛛絲馬跡。
這樣看來,他便是太子段璟升的人。
段南唐間夏清時蹙眉的樣子,眸光如電:“你想到了什麼?”
夏清時咬唇片刻,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看來今日還要再去一趟淨衣衚衕才行。”
“老譚頭的屍體昨日下午已由仵作驗過了,判定為上吊自縊而亡,自縊過程中,由於掙紮打翻了桌旁的燭臺引起火災,屬於意外。”段南唐接著說,“由於他的屍體無人認領,已經被移到了義莊停放,想必今日結了案,就該拉到亂葬崗埋了。”
說著,段南唐抬手,將遠處候著的丫鬟喚上前來。
“淨衣衚衕裡已經什麼都不剩了。”段南唐一邊命丫鬟將早膳收拾下去,一邊沖夏清時到,“今日一早,皇上便召我進宮賞那金秋桂子,想必是錦妃娘娘的意思,她們姐妹昔日的感情可是不淺。”
“殿下放心,奴婢定會竭盡全力。”夏清時明白這次機會的不易,也知道段南唐絕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
躬身目送三皇子離開後。
夏清時往汁香院走去。
剛走到院門口,便見一眾奴婢抬著一塊碩大的圓形冰塊往院裡進。
“都這麼涼了,還備著冰塊做什麼?”夏清時忍不住問。
小丫頭見是夏清時,抱怨著嘟囔起來:“還不是為了中秋晚宴,最後一個獨舞禾公公說了,要有翩然欲仙的感覺,這不,出了個主意讓人站在一方小小的冰臺上跳舞……真是折磨我們這些下人,大冷天的,抱著塊冰走來走去,凍死人了。”
另一個丫頭插嘴:“我們還好,倒是稚兒姑娘,每日裡光著腳在冰面上跳舞,想著都打顫。”
夏清時聽說馮姨最看好的舞伎便是煙綺羅和稚兒兩人,本來只是獨舞,兩人還要再選其中一個來壓軸,這煙綺羅一死,便只有稚兒上了。
跟著兩個丫頭嘰嘰喳喳的走進院中,兩人向前庭花園的方向去了。
夏清時轉而走向漪水閣,臨到閣前,隔著雕花的木窗,她便看見稚兒苦著張臉,雙手支著頭倚在桌前,望著那半開的窗戶外面錦茵閣的簷角發呆。
“怎麼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這幾日還在做噩夢嗎?”
稚兒忽然聽見背後有人聲響起,嚇了一跳。
捂著心口轉過來,見是夏清時:“清時你可嚇死我了!”
“噓……”夏清時趕緊進屋掩上了房門,“從今往後再不要叫我清時這個名字,叫我良月。”
稚兒早知道她便是段南唐身邊新來的貼身侍女良月,只道換了個名字,不願讓人知道自己從前是奴籍,於是點點頭道:“良月,噩夢倒是沒怎麼做了,不過,我近來老是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清時問道。
稚兒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說,那隻貓怎麼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