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已經可以活動了?”
拉開口問道,他要快一點兒去和女孩道歉,不然的話她跑掉可就不好了。
“理論上來說是的,小先生,只要你想。”
醫生應聲,再次檢查了一遍所有的資料,沒有發現異常之後就對拉點了點頭。
“那就謝謝你了,醫師先生。”
“不謝。”
……
昏黃的燈光下,有來來往往的人影,老兵渾身都是消毒過的繃帶,他望著這些身為感染者的醫生,感慨地咂咂嘴,回過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影,微微低頭以示自己的尊敬。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您啊...”
禿頭屠夫巴克萊的得力下屬,曾經潛入到卡西米爾司令部的斥候尖兵,高等戰鬥英雄勳章獲得者,歷經過四皇會戰,第十次烏卡戰爭,血峰戰爭,與眼前男人的軍齡同樣大的老兵對著他頷首致意。
“赫拉格將軍。”
看到他這副模樣,赫拉格就笑了,似是懷念,也好像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他開口道:“我記得...你就是那個在四皇會戰結束後,硬是摟著我的肩膀把酒灌到我嘴裡的那個該死的傢伙。”
於是老兵就大笑了出來,笑得前僕後仰,讓一些傷口都崩裂了,他的眸裡也好像浮現了那些久遠的記憶,那是大勝之後的晚會,他已經喝醉了,只依稀記得自己拉過來了那個英雄,把他也給灌醉了,之後兩個人一起在軍營裡瘋到黎明。
“沒想到...將軍,您還記得啊!哈哈哈哈!”
老兵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也還是老樣子啊...‘紅鴉’——莫爾亞。”
赫拉格至今仍忘不掉那個冷酷的斥候把自己灌醉時的場景,他從沒想過一個人從戰場後退下來的變化會這麼大。
“都過去嘍,將軍,紅鴉什麼的...我再也不是了,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退役老兵莫爾亞罷了,舊事何必重提呢?”
老兵不屑地把那個曾經嚇得卡西米爾戰時司令部都只能躲在條頓騎士團裡的恐怖名號丟棄,即使他很為那一次潛伏自豪,可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他早就忘了“紅鴉”是什麼樣的了,只記得有一個叫莫爾亞的烏薩斯退役老兵,是這樣的自己。
“其實...莫爾亞,不必叫我將軍了,從那一天我離開的時候,就不再是了。”
赫拉格搖頭,否定了老兵的叫法,卻意外地被老兵反對了。
“您一直是將軍...不論是我還是老大他都這麼認為。”
老兵緩緩說道,然後朝著赫拉格詢問:“將軍...這幾年來,緘默機關找上過您嗎?”
“為什麼這麼問?”
赫拉格皺起眉頭,有些不好的預感,緘默機關這四個字在軍隊裡一直都是令人敬畏的,每當他們找上門來,就說明已經掌握了你的“主要罪證”,或者說是已經虛構好了的主要罪證。
他知道,在戰爭結束後,那位皇帝一直是這麼做的,也許那些貴族以為還是他們的功勞...剪除舊的軍隊,打亂黨派,安插自己的心腹建立或者重建新黨派,防止那些新資產階級插手軍權,但是故意留給議院一點資本,以防他們魚死網破。
至於這以外的赫拉格就不大清楚了,他只是一個軍人而已。
不是一個政治家。
有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當今的這位皇帝政治手段是一套比一套厲害,所有在明裡暗裡反對他的傢伙全都被剔除了中央圈子...
可是他感覺烏薩斯總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哪怕反對皇帝的人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