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戀地鬆開握住的長刀,老兵向後快速地退一步,用左腳穩住重心,右腿躬起,帶著一去不回的威勢在短短的十幾厘米中積聚起了足以致死的力量。
面對拉這種身高超矮的敵人,要不是老兵的身高同樣不高,恐怕膝撞這一招都沒辦法用出來。
拉也毫不退讓地抬起左手,第一次在左手上發動共振技巧,讓手臂內部的血液隱隱作響,肘部攜著酷烈的振動與老兵那堅硬的膝蓋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
於是便有兩聲脆響同時升起,無論是拉的肘部還是老兵的膝蓋都在這毫無保留的一擊下幾乎要完全粉碎。
可他們沒有因為一個部位的失去作用而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二人的目光反而變得更加的殘酷,像是執意要把某一個人殺死在這裡才行。
路西法只覺得脊背發涼,後退兩步,沒有直接參與進這一場廝殺當中,她只是在外圍踱著步,試圖尋找著可以殺死老闆的空隙,並吸引半分他的注意力。
只是她的想法失算了,老兵自始至終都沒有把路西法當成一個敵人來看待,如果她衝上前,那麼老兵只需要稍微活動一下手腳就能擰斷那個小孩的脖子。
只是看著的話,是根本無法擾亂老兵的專注半毫的。
就如同一隻兇狠的流浪貓的注視無法讓雄獅忌憚半分,因為無論貓會選擇怎樣進攻,亦或者是逃跑,都不會改變最後的結局。
能讓獅子認真起來的,唯有另一隻獅子。
滴答。
秒針再次走動。
老兵的手在瞬間就放到了腰後,抽出了短刀。
拉則蹲下身子,雙腿向後蹬去,無論是血管還是肌肉都在這一瞬間過載,腿部的面板變得通紅,將所有的力量向著雪地上傾洩而去。
男孩兒瘦小的身體在一瞬間就穿過了老兵雙腿間的空隙,帶起嘶鳴的烈風,他的身體快到在老兵的眼中出現了數個似真似幻的殘影,由背後而來的刺骨殺意讓老兵的寒毛根根立起。
毫不猶豫地,向上跳起,老兵在空中立刻轉身,在這個同時短刀就已經劈下。
不是老兵預料的閃躲,也不是可能存在的格擋。
男孩咧開嘴,主動跳起,讓冰寒的刀刃穿透自己的左肩,肌肉發力,將老兵手上最後的利器緊緊夾住,右手則拿著路西法丟給他的匕首,不顧一切地最後一次發動共振,讓手臂之中的一切肌理全部如同燒壞的電路板一樣扭曲。
原本還滯留在半空中的右臂消失,待到下一刻出現的時候,已然讓手中的刀刃撕裂了層層衣物,穿透了老兵的左胸口...
拉的瞳孔驟縮,再也顧不得收回匕首,在腳尖觸地的一瞬間便後退,短刀的刀刃從拉左肩的傷口之中滑出,帶出了少量的血跡。
幸虧只是穿刺...
“鋼板...?”
拉是第一次感到上天給他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有人竟然會在自己的胸口前裝上鋼板?
既然如此,那麼肯定不只是胸口一處裝上鋼板。
於是要害部位便只剩下了暴露在外的脖頸。
有沉悶的響聲在他的背後響起,拉知道,那是老火他們得手了。
一連三聲悶響,沒有半絲慘叫。
現在...敵人便只剩下眼前這個強得過分的監工了。
等...三聲?!
拉的心臟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他的手掌在顫抖著,心中已經浮現淡淡的絕望,即使不向後轉頭拉也知道,有一個人失手了,而在一秒之後,等待著他們的就將是象徵著死亡的慘叫。
“不是啊...”
老兵舒了口氣,原本那種瘋狂的氣息逐漸淡去,他的嘴角揚起不屑的微笑。
“心真大啊,都這種時候了還不清算...就這樣吧。”
老兵的眸子裡閃爍著殺機,在拉驚駭與不解地注視下,他丟出了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