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純白的眼瞳中顯露的是可怖的堅定與意志。
她在對自己說:不能哭。
因為還沒到時候,她還沒有逃出這個礦場,她的夥伴們也沒有。
大批的感染者依舊是礦工,他們的生命依舊被肆意地踐踏著,就如之前,也似今日。
慘劇依舊在上演,而主導者依舊在開懷大笑。
所以不能哭,那是軟弱者的象徵,在一切結束之前,她不能哭。
也沒有資格去哭。
於是,象徵著軟弱眼淚便從她的眼眶裡消逝,便有鐵的光華與沉重落在其中,叢叢生長,為她帶來了力量與更加堅定的意志。
葉蓮娜緩緩地抬起頭,讓路西法的心臟一緊,也讓拉的手臂繃直。
他們想要在事情脫離可控範圍的前一刻把葉蓮娜控制住,至少不能讓她就這麼衝上去送死。
可是並沒有二人預料之中的扭曲的怒意,也沒有一顆一顆滾落的淚珠。
有的只是微笑。
也不是那種冰冷的失去溫度的微笑,而是那一種拉都快從記憶之中忘卻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美好微笑。
葉蓮娜看著她的祖母。
祖母也在看著葉蓮娜。
二人都在微笑,沒有一個人因為死的到來而喪失自己心中的堅持。
明明比絕大多數的生離死別要來得體面,來得更加美好。
可拉就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它本來應該是美好的,而不是需要至親在臉上掛以虛假的微笑來祝福這種該死的事情。
男孩困惑地撓撓頭,微笑也應該是美好的,它不應該被用在這裡,這種地方。
他的臉上露出了哀傷的表情,不加掩飾。
“葉蓮娜...為什麼要笑呢?”
男孩兒的聲音很小,但是其間滿是疑惑。
他繼續說道:“你的心裡都是哀傷的味道,可你在露出溫柔的微笑。”
葉蓮娜愣住了,然後緩緩轉頭看見了這個比自己還要矮的小男孩,閉口不言。
“沒有人生來就是要為其他素不相識的冷漠者,為這個該死的世界付出的。”
拉沉下眼簾,用手摸著白兔子柔順冰寒的白髮。
“從來沒有這種道理的啊,葉蓮娜。”
“活得自私一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