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前面是白色,後面是白色,低頭是白色,抬頭也只能看到帶有一絲淡藍的白色。
一切的一切,都是由白色組成的。
天穹上不斷有大小不一的雪花飄落,靜謐的落在地上,與同類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獨屬於雪原的景色是如此的冷寂,卻又是如此的美。
本應該是如此的。
直到監工粗暴的吼聲與孩子可憐的哭鬧聲摧毀了這一份於雪原的美好。
“快點!別磨蹭!”
鞭子的破空聲與抽打聲不絕於耳,伴隨著那些烏薩斯監工放肆扭曲的大笑。
大人們早已神情麻木,只是如同機械一般邁出左腳,再邁出右腳,把自己的足跡深深地印在雪中,然後再被雪給掩埋,就像是不會改變的定理一樣。
呼——!
是鞭子撕裂寒冷的空氣,抽碎了單薄的衣物,打在了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扭曲血痕,面板翻卷著,露出了鮮紅的血肉。
可是烏薩斯監工預想之中的哭泣聲卻並沒有傳來,明明這些在後面的都是小孩子,之前的二十三次鞭打與哭泣聲都證明了這一點,但是...
還是缺少教訓!
烏薩斯監工擰起眉頭,走到這個黑髮小孩的身旁,一把扯起他的頭髮。
他正想要朝著上面狠狠地吐出自己汙濁的口水,卻看見了在這張瘦削的面孔上,有一雙帶有冰冷殺意的金眸死死地盯著他。
這一份比寒冬還要凜冽的殺意讓魁梧的烏薩斯監工連忙鬆開手,不禁嚇得後退兩步。
他只有在從軍隊退伍的老哥那裡看到過這樣的眼神,那是隻有真正上過戰場計程車兵才具備的恐怖眼神。
為什麼在這個該死的感染者小孩身上會有?!
想到這裡,他又狠狠地朝著拉的身上甩了一鞭子。
於是便有小孩的淒厲哭聲響起,等到烏薩斯監工再定睛一看的時候,那種冰冷的眼神早已被委屈與恐懼所取代,黑髮金眸的小孩並無不同地大哭著,就連透明的鼻涕也流入了嘴中。
是錯覺嗎?
烏薩斯監工想著,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
看來是的了。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搞死那兩個感染者女孩了...媽的,弄得我身體都變得這麼虛。
感染者真是該死的東西啊,死了之後還這麼煩。
監工再也沒有鞭打小孩的心情了,他一邊想著昨晚在他身前委曲求全的兩個感染者女孩的身體,一邊狠狠地在心中唾罵著這些該死的雜種。
“喲,頭兒,不打了?果然我昨晚聽見的叫聲是從你那邊發出的啊,怎麼,虛了?”
另一個烏薩斯監工拍著他的肩膀,大笑著說道。
“原來是頭兒啊,我就在想是哪個這麼有精力天天搞。”
“前天也是頭兒?”
“應該也是的。”
一時間,眾多烏薩斯監工的聊天聲響起,直到他們的頭兒不耐煩地大吼道:“都給我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些聚攏的烏薩斯監工們便一鬨而散,分散到了整個隊伍各處。
因為原本的礦場已經全面廢棄,所以在今天的夜晚到來之前他們要趕到鄰近的一個礦場裡去,路程不長,兩公里罷了。
但也只有在夏季晴朗的無風天他們才敢這麼幹。
可光是這一份最高溫的寒冷也足夠讓這些烏薩斯監工們受的了,更別說衣著更為單薄的感染者礦工們。
長長的鋼鐵鐐銬把數百個年齡性別種族各異的感染者串聯起來,一旦有一人摔跤的話,那麼他就會被拖著走,如果站不起來的話就一直拖著,直到死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