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腦子很亂,姨母突然對他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原來慈祥沉穩的姨母,竟是做大事的人!回想多年前,年幼的自己不僅地位連性命都難保之時,是姨母一個婦人挺身而出,對內穩住幫眾,周旋在幾大舵主之間,對外殫精竭慮,應付屠龍堂的打壓。
那時的日子,太過艱辛,袁青不願多想。此時想來,不過周旋在幾個幫派之間,對姨母來說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畢竟,她是做大事的人!
可是,姨母的那條路,太過艱難縹緲,他還沒有跟著一起走的勇氣。
他很想找個人傾訴,聽他說說,給他出出主意,可是放眼望去,沒有一個合適的。
身邊的兄弟們,忠誠足夠,但誰有那個見識?
說到見識,英王府裡一群人倒是足夠,但他們是敵是友呢?
還有他們先前搜尋的人就是姨母吧!
這樣一來,他非但不能找齊悅然說說,更要防備他們發覺什麼蛛絲馬跡。
還有就是,屠龍堂李山殺死幾十陳國人,這其中有沒有姨母的份兒?
袁青很亂,他的野心,不過就是稱霸荒原,打垮對手罷了。這個願望基本快實現了,現在姨母突然給他一個更高更遠的志向,這個,太遠了……
霍連傑本意是追隨袁青而去的,可他半路上不走了,找了個地方發呆。霍連傑等了一會兒,反正也知道地方,乾脆甩下他自己去了。
只是山中本無路徑,上次去那竹屋是從東向西走,這一次卻是由西向東,方向正相反,又是沒走過的路徑,找過去費了好大功夫。若不是發現一些有人穿行過去留下的痕跡,差點在山林中迷了路。
沿著那方向一直走,痕跡明顯多了起來,不僅彎折的草多了很多,還有些瓜子殼,甚至一顆碗口粗的竹竿上還給刻了字。
看來是有人在此地長時間逗留。
前方還有些痕跡,但明顯人數是不一樣的,大概只有一個人走過。霍連傑略一尋思,提高警惕。齊悅然畢竟是有名分的王爺了,又是齊家軍的靈魂,她身邊定然有不少人保護。
一路走一路提防著,他確信,這附近有人,但他輕功也不弱,又擅長隱匿,一直到前方竹屋隱現,也沒人發現他。
慢慢靠近,能聽到些許人語聲,但聽不清楚。霍連傑隱身在竹林中,移動到竹屋前面,至少也可以看一眼啊。
袁青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但他畢竟來過兩次,認得路,又不擔心被人發現,走的光明正大,所以比霍連傑先一步到了。
他想了又想,還是想找齊悅然談一下,他不清楚姨母做的事有多大影響,他從未離開過荒原,但如果要按姨母說的做,走出去是遲早的事,齊悅然知悉天下大事,找她聊聊應該可以。
胡書年看到他愛理不理的,袁青一照面點頭哈腰道:“前輩對不住,今天走的急,忘了給您捎兩壇,下次一定補上!”
“哼!”胡書年走進竹屋,告訴齊悅然。
齊悅然出來了,由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扶著,胡書年跟在後面。
她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袁青一肚子心事也免不了感慨。這才幾天不見,感覺又大了一圈啊。
當然,遠一點的竹林裡,霍連傑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