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三兒看著,果然是司馬折。他步履匆匆走進廳堂,身後跟著一群便裝男子,大概就是他家的死士。猴三兒不敢久留,盯著幾個面孔多看了幾眼,在對方警覺之前趕緊撤了。
齊悅然陪著周興等人一起用了午飯,回到宜興坊,靳雲佩居然在府中等她。除了她身邊幾名宮女,齊悅然這裡的丫鬟僕婦也在。
“長公主,不過幾個時辰不見就想我了?”齊悅然開著玩笑進去,習慣性的將在場諸人一一看過。
靳雲佩微笑著:“說好了給悅然一車御酒,自然要說到做到。”
“送酒也不需要勞動公主大駕啊。”齊悅然走進去坐在下首,“正好有些事同公主商議一番,省得進宮跑一趟。”
靳雲佩比她早來宜興坊小半個時辰,等她的功夫已經將府中伺候的人一個個詢問過,不是懷疑什麼,只想找到證據打消懷疑。可是一圈問下來。非但沒有放心,反而更揪心了。
“夜間似乎有人聽到過有男子笑聲,不知真假。”
“有次早間收拾,桌上擺著兩隻茶盞。”
“我還在窗臺上發現過足印!”
……
靳雲佩頭大了,他們說的可疑之處越來越多,叫人不懷疑都難。可同時心裡也有疑慮,以齊悅然心思之縝密,若真有心做些事情,要瞞過他們這些人不是輕而易舉嗎,會留下這麼多破綻?
“公主,長公主?”齊悅然輕聲將靳雲佩從沉思中拉回來。
靳雲佩看著她明朗如朝日的笑靨,心頭陰雲被驅散大半。“你剛剛說有事要說,什麼事?”
“明日霍連傑出城,依照他的行程,最有可能的是走東門。”
靳雲佩仍然忍不住胡思亂想,宮女們大概不會含血噴人,拿女兒家名節大事來誣陷,或者,可以找個太醫……
“皇上要我找出司馬折,他確實有可能混在燕人隊伍裡出城,但此舉有一定風險不說,他離開了對燕人並無好處。倒是……”齊悅然滿腦子都是津州的局勢,以及燕人或許會走的下一步棋,對於面前的靳雲佩反倒沒有十分注意。只顧想和說,沒有看。
偏靳雲佩除了想,雙眼盯在齊悅然身上,一寸寸打量她有無異常變化。聽人說起過,女子受孕後會氣色差,臉上生出斑點,頭髮幹黃,孕吐……
她想的十分多。
“明日出城的還有錢家公子,他被流放出城,十分可能走南門。燕人有所圖謀,或會示好給司馬舊黨,若能幫錢家人救回兒子,可謂再生父母,吩咐他們做些什麼都不會拒絕。可是呂沉謹慎,大概不會動用燕人,以免留下線索。最有可能動用的就是司馬家的死士。”
靳雲佩回過神來,問道:“所以我們要猜測他會在哪裡動手。”
“我們兵分兩路,一路以送行為名,搜查霍連傑的隊伍,看能否找出司馬折。另一隊則是看好錢公子,防止燕人打他的主意。”
齊悅然的足智多謀,靳雲佩向來欣賞,此時聽她將毫無關係的兩件事梳理出關聯,更加心悅誠服。說道:“回宮後,本宮會對皇上轉述這件事。小舅舅賦閒許久,由他去護送錢公子如何?”
這就是留下霍連傑給齊悅然去“送”了,靳雲佩是無意之舉,齊悅然心裡有些複雜,本不該再去見面,可靳雲佩的話出口,她竟有一絲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