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傑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他留在這裡,除了看著呂沉與她,與他,三人矛盾越發激化沒有任何好處。或許距離遠一些,對每個人都好。自己不在,呂沉就不會總想要除掉齊悅然了吧?
齊悅然為師太的即將到來歡喜了一瞬,抬頭看到他又拉下臉:“該說的都說了,可以走了吧。”
霍連傑站起來,怔在原地。如果這就是最後一面,即便是短期內的最後一面,也同樣是別離啊。自己心裡五味雜陳,而她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自己未免也太慘了一些。
“你可真狠心。”一句話脫口而出。
“我?”齊悅然反問,“懶得計較,口舌之爭最是無益!”她看向一旁,“話說完就走吧,我還有事要忙。”
“你還沒回答我那個問題。”
“哪個?”話出口齊悅然想起來了,就不該接他的話茬。
“你是不是喜歡我,不然為什麼一直不動手殺我。”
齊悅然眨了眨眼睛:“你還能更自戀一些嗎,不殺你就是喜歡你?”
“給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霍連傑認真一點。
齊悅然想了想又坐了下來。這個問題他們似乎探討過。或者時間太久,雙方都記不清了。也或許是因為他要走了,多說幾句也無妨。
“這天下總是打來打去的,既然戰爭不可避免,為將者少一些殘暴之徒對百姓總是件好事。至少令尊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對手。”
戰場之上難以避免,屠城,殺俘,這樣的事,霍遠沒做過,對待陳國百姓,亦是嚴令軍士秋毫無犯。
霍連傑看著她,她多年遠離宮牆,朝廷,國家,這些事沒有普羅百姓更重要。
“對,戰事難以避免。”他點了下頭,“我最後問你一句話。如果令尊之死與我無關,你會接受我嗎?”
如此直白不加掩飾的提問,齊悅然簡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心裡詫異他怎麼就能說得出口!
“你說啊,說完我就走。”
齊悅然忍不住想,沒有仇恨,沒有陰謀算計,什麼都沒有的話……
啊呸,想那個幹嘛,不可能的事啊,沒有如果!
霍連傑默默走近一步:“你說啊,為什麼不說,很難回答嗎?”
“沒有如果。”她脫口而出,然而說出口就又後悔了,這是什麼意思,這不就算是預設嗎!怎麼回事,暈頭了!
霍連傑笑了笑,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彎下腰無聲的吶喊一陣,因為極力剋制,手背上青筋暴起。
齊悅然看著突然有些難過,她整天嘻嘻哈哈,看似活潑實則最是善於控制情緒,這般失態的狀況從沒有過。或許霍連傑對她真的有一點感情。
比一點再多一點。
霍連傑突然就站直,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將她緊緊的束縛住。
“你……”
“我知道了。你什麼也不要說。什麼時候你報完了仇。安排好了陳家軍。什麼時候像你師父一樣想通了放下所有芥蒂。我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