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馳所料不差,這件事一方關係到大燕來使,又是議和的敏感時節,想低調都難!一時人們只議論著霍連傑的霸道,孫府公子的花天酒地,還有那引發爭鬥的禍水的美貌,甚至有人暗中猜測是哪一家的青樓魁首,倒沒幾個人留意到事件中最不起眼的那個死了的賭場打手。
呂沉是第二日才知道的,只不過他沒去找霍連傑晦氣,先找了剛剛爬起床頭的司馬折。
“三公子,在下拜託公子帶著人出去散散心,為何鬧出這樣的事,叫我大燕平白多了惡名!”呂沉還是有點護短的,這是在西宋,外人面前,自己人一定要團結。
司馬折滿不在意:“這有什麼啊,百姓們吃飽了發慌就愛亂嚼舌根,過幾天就沒人記得了。再說了,你看我教你的法子管用啊,霍世子都知道自己找女人了,還是搶別人的,這是好事啊!”
這確實是令呂沉十分不解的地方,照他對霍連傑的瞭解,就算要變也不會突然變得這麼快啊,難道那女子長的與齊悅然相似?還是真的像司馬折說的,得到了才發現也就那麼回事兒?
不過還是免不了回去唸叨他幾句,出門在外,代表的是大燕的門面,不可任性妄為!霍連傑正喝著酒,反問道:“你叫司馬公子陪我出去,是不知道他的為人嗎?”
這也是魯清這些人向來行事嚴謹,與人交易從來不露出真實面目,不然他定然能分析出一些事情來。知道魯清身份的人是他上層的殺手組織,這個行業的規矩是不能留下線索給僱主帶來麻煩,魯清私下記錄十分不合規矩,是瞞著上頭人的。殺手組織得知他的死訊後,也是一陣心驚,唯恐牽連出什麼,在使館周圍暗中觀察了幾日沒有動靜,只當魯清倒黴死於爭風吃醋,便不再多花心思,很快調遣了新的聯絡人來津州。
齊悅然殺死魯清之後,次日進宮便去了地牢。猴三兒原本坐在牢房一角的稻草上,看到她進來沒有動,眼神中的希冀之色卻十分明顯。齊悅然走過去,牢房中的看守有眼力的搬過去一個凳子給她坐。
兩人對視片刻,都等待對方先開口。誰先開口就輸了氣勢一般。
齊悅然隨手拿出一個細長的紙卷小棒,晃了晃。
猴三兒走過來在鐵欄杆裡面坐在地上,道:“不錯啊,真給你拿到手了!”
“人我幫你殺了,你是不是該開口了?”
“好說,確實是司馬疾叫我去行刺陳玄的,一萬兩,挺值錢的。”猴三兒說的不快,十分照顧齊悅然身後,奮筆疾書的文士。
“一萬兩就多了?陳大將軍保家衛國,是國之棟樑,無價!”齊悅然糾正道,又問:“誰聯絡的你們,有何憑證?”
“接頭的是魯清,我只負責動手。”
“只有人證沒有物證,不作數的,更何況是當朝一品!”齊悅然有些不耐煩,|“我費了那麼大工夫幫你免除後患,你就拿這些敷衍我?”
猴三兒笑了笑:“大人不要開玩笑了,你從魯清那裡搜出來的東西有多大用處,還需要小的教您怎麼用嗎?司馬疾是厲害,不過他再厲害也不過一棵樹。我送給您的東西就是砍掉他枝枝蔓蔓的刀,沒了枝杈,要推倒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你都看過?”
“那倒沒有,但魯清手底下沒幾個人,他的活兒大都是我做的,只是我沒有記賬的習慣,這才讓你去他那裡找。就憑你手裡的那些東西,要威脅一些朝臣閉嘴還是很容易的。”
“還有沒有別的?”
“沒了,我們做的是死人買賣,敢留下線索嗎?我知道的都說了。”
齊悅然站起來就要走,他說的沒錯,從魯清那裡拿回來的小棒,確實有用。
“等等,你就這麼走啊?”猴三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