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名衣甲鮮明的大內侍衛站成六排,等待著新任統領出場。站在隊伍最前面的幾人是一等侍衛,每人後面各跟著歸他們管轄的幾名二等三等侍衛,眾人神色不定,各懷心思。很快,他們的新首領來了。只是這樣的出場方式,讓人有些意外。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次露面至關重要。有大步流星走來的,也有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穩穩當當踱步來的,更有威風凜凜的騎馬來的,聽說還有過一位是從宮牆上跳下來的……
齊悅然坐在四人抬的步攆上,搖搖晃晃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到地方了,四名抬步攆的太監放下她在後面站成一排,她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易公公和她的直屬上司大內侍衛統領萬遷,二人在前面,步行而來。眾人高聲行禮問好,萬遷揮揮手道:“這位是來自陳國的齊悅然齊副統領,日後她代替李適統領你等,值守區域不變,原本職務安排不變。”
齊悅然這才勉強站起來前行兩步抱拳道:“幸會。”
萬遷看著她,以為多少還會有幾句話,結果就這樣了。他咳嗽兩聲道:“齊統領原本在固安為將,殺敵無數,不過也受了傷尚未痊癒。勉為其難上任,諸位多包涵。”萬遷說著這話,心裡一陣彆扭。果真不能勝任,可以不要接下這個職務啊!李適那個人雖有些輕狂,對他這個上官還算恭敬,至少比這個身嬌肉貴的嬌小姐強多了!
可是沒辦法啊,客氣話本該她自己說。他這個上官當的實在掉價,還要幫她打圓場。要不是看在她為了西宋負傷的份上,哪怕她再有來頭,他也不會這般維護。“人已經到了,這邊就交給齊副統領了。易公公,我們走吧。”
易公公是要回去向皇上覆命的,樂呵呵道:“齊副統領,若沒別的事,灑家可就回去伺候皇上了?”
“有勞公公。”齊悅然低頭致意。
二人這便離開,轉身瞬間,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神色。大內侍衛,可不是軍中的泥腿子。這些人不僅有背景有真材實料,守衛皇宮的職能,大內侍衛的身份,更讓他們比任何軍種多了一身傲氣,可不是那麼好降服的!
此時在場諸人中,只有齊悅然職位最高了。當然,她更不想站起來了。
“據我所知,應到八十人,不需細數,你們也不足數吧。”
最前兩排站的是一等侍衛,最邊上一人上前一步正要說話,齊悅然擺擺手道:“不用解釋,我猜,不是給家中長輩侍疾,就是小妾要生孩子……”
前面幾人臉上一熱,還真有人報出這樣的缺勤理由。
“我跟你們一樣心知肚明,這都,不是真的。為什麼不來,本官也清楚的很。不過本官不打算縱容。一等侍衛聽令。”
“是。”前面幾人應著,神色頗有些無謂。
“將你們能支使動的人手中,派出一人出宮挨個通知缺勤之人,不管有何要事,正午之前進宮來跟我報備。不到者,視作辭去大內侍衛職位,空缺就從在場諸位家族之中選取。”大內侍衛在宮中行走,在皇上等貴人面前露臉的機會多,是個很有前途的職位,各大家族都爭著搶著將族中子弟安排進去呢!
這話,很有威懾力。
前排的一等侍衛一人站前一步道:“副統領,大內侍衛的任免去留都有固有的流程,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擅自決定的!”
齊悅然伸手擋住照眼的日光,仰頭望過去,此人身形高大,一臉橫肉,難得的是口齒清楚,似乎還很懂規矩,擅長講道理。“是嗎,規矩是人定的。現在我是上官,我就這麼決定。”
“你……”一臉橫肉的一等侍衛瞪著眼,似要撲上來,被身旁兩位侍衛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