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陸楊的囑咐,吳桂桂的筆記這次確實寫得極為工整和認真,認真到全篇贅述。
有好幾個地方,他看著還覺得吳桂桂可能是在開小車,記得驢頭不對馬嘴,這種記筆記的習慣,他還是得讓吳桂桂改正,太費時間也沒效率。
“我還是自己看吧,最近學習進度快嗎?”
“還好啦,全員複習準備期末考啊,能學多少東西啊,也就是老師課堂歸納題型說期末會考之類的,很空的。不過班主任說離考試兩週都不到,這中間全都是隨堂測啊,你面前的卷子才兩天的量,我真想見見咱們學校印表機什麼樣,這麼能耐呢!”李文州咬牙切齒。
“哦,”陸楊停止動作,繼續淺眠。
李文州搗了搗他的胳膊,“喂,班主任依舊對你意見很大啊,你請假和她說了沒?”
陸楊微微抬頭,疑惑,“我媽應該和她說了吧。”
李文州瞬間臉垮,“雖然我真的想好好誇一下阿姨,但我猜她真的給忘了,不然這幾天何女士也不會每次都盯你座位瞧上一會兒。保重。”
“……”後來打電話,陸楊發現還真的是被自己的母親大人給坑了。
“陸楊,你測試可得上點心啊,再被抓住尾巴,你和吳桂桂的地下戀就要雙雙見家長了。”
“嗯。”
……
吳桂桂新發型的當天,因為臉有點嬰兒肥,她被人打趣櫻桃小丸子的n+1次後,連出門都有陰影了。逢人就問,她狗啃式的禿劉海是不是和男友分手大受刺激,衝動之下做的決定。陸楊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躺槍了,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把視線轉給承受著不小愧疚和壓力的田思源女士身上,然後對方就會攬著她的肩膀向別人解釋,“嘿,這小劉海多新潮啊,你們不懂。”
“……”沒人能懂。
總之,吳桂桂那顆玻璃心碎得能夠折射七彩光,閃閃發亮。
下午放學,她低頭在教室前門等田思源吃飯,心想著這劉海倒是連風也防不住了,和禿頭有什麼兩樣啊!然後看到了從後門出來的陸楊,她抓了抓迎風飄舞的頭髮,然後揮手。
“嘿,陸楊……”她聲音漸弱,因為陸楊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這邊陸楊走出去沒幾步,突然意識到剛才半路好像有個女生跟他打招呼。
“陸楊你停下幹嘛?”
陸楊在原地遲疑了一下,往身後看看,發現在前門低頭的某人,語氣艱難,“剛才打招呼的是不是吳桂桂?”
“你什麼眼神啊,連吳桂桂都認不出來?剛才那個,當然不是了。”李文州想也沒想就答話,關於吳桂桂,陸楊的搜尋雷達不一向很靈敏嗎?
“哦,”陸楊面色如常,去吃飯。
天黑是一方面,但吳桂桂還是覺得陸楊沒有認出她來。
因為剛到學校,陸楊晚自習先完成了當堂作業,才有空往吳桂桂那分了點注意力,然後發現對方自晚自習開始一直不吵不鬧,臉對著牆面,像是在睡覺。
晚自習結束,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吳桂桂比平時來得晚一點,然後沉默地坐在李文州座位上,開始遞自己的錯題本。
陸楊翻著看了兩眼,抬頭,“吳桂桂,這題……”不是之前那道嗎?
他視線僵住,然後忍笑失敗,呼啦著吳桂桂的腦袋,說:“還真是你啊,我差點沒認出來。”
“很難看嗎?”吳桂桂沮喪地拍掉自己腦殼子上的手。
“不,倒不是難看,”陸楊盯著她的新發型左看右瞧,“就是,挺有趣的,像幼兒園的小孩子。”
“已經好幾個人說我櫻桃小丸子原版了。”
“呃,確實挺像的,”陸楊笑,“下午你跟我打招呼,我還以為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