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桂把自己貪婪的目光強制性地從滿滿一堆食物的餐盤上離開了。
她沒敢看陸楊的眼睛，在心裡可惜地嘆了口氣，以“樓道擁擠，自己的飯友還在等她的飯菜”為由和兩人在二樓轉角道了個別，然後跟隨著人群爬上了三樓。
“別看了，”李文州撞了陸楊一下，雖然招致了對方兇狠的目光投射，還是忍不住在一邊頑強地碎碎念“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還你要嗎？這麼多人看著，又不是小貓小狗。人家也是買飯吃的，她不長腿的啊！”說著扯著陸楊安安分分地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兄弟，你不要急嘛，我先給你探探口風。”李文州一臉正氣地從陸楊的碗裡扒過來一塊肉。
陸楊覺得沒有李文州的橫加干涉他可以做得更好，按自己的方式。況且他覺得李文州的辦事效率真的一言難盡，他都要懷疑李文州婦女之友的稱號是不是實至名歸了。
“我告訴你，你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很吃力不討好的，女孩子都喜歡那種形式主義強大的霸道總裁風，你知道嗎？”
在李文州理所當然地奪走他的第很多塊肉之後，陸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餐盤，只剩一堆土豆和青菜，他抬頭對正大快朵頤的李文州說了一句“我現在懷疑你的業務能力。”
李文州直直看著他然後小心地從嘴裡吐出一塊兒骨頭。
“而且這種事情難道不是越幫越亂嗎？明明只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陸楊在李文州灼灼的視線中淡定地換了換兩人的餐盤，“你該吃素了。”
李文州不滿地敲了敲面前的餐盤，“明明你也吃了很多塊好嗎？還我！”
“你幼不幼稚，功過相抵了。”
“……”
陸楊在李文州的無聲抗議中拌了口米飯，“而且，你自己的事不也沒處理好？”
李文州想起了什麼，被晶瑩的米飯卡了一下慌忙地喝了口水。
“吳桂桂，你怎麼這麼慢啊！”田思源已經買好在原地等她，並向她揮了揮手。
一樓層之隔的吳桂桂花了點時間排隊雞塊，和二樓的土豆雞相比，她真的覺得還是有點差別，是男生的飯量大嗎？
“我有段時間沒有在一樓吃飯了。我喜歡吃三樓的拉麵。”田思源吃得津津有味，還不住地誇讚吳桂桂的戰略決策。“我等明兒和我飯友商量一下，也要這樣吃。”
吳桂桂笑著點點頭，即使三樓的菜色很多，但她對那裡印象一般。
在高一剛開始的幾個月，那時候學校還開著一個服務民眾的小澡堂，校內洗澡也算是悶熱的天氣裡讓她欣慰的一件小而重要的事情。
她習慣先去澡堂再吃飯，那個時候一樓已經過了飯點就什麼吃的都沒有了。吳桂桂就會溼著頭髮去超市買包薯片帶上三樓吃拉麵，人又少，出餐既快又方便，但缺點是三樓的油煙氣很重，廚房和出餐的窗戶只有一面玻璃相隔，吃完飯總會連帶著衣服和頭髮都沾上油煙味，而且地面踩上去滑膩膩的，道路兩旁實誠地立著“小心地滑”的標語牌……
讓吳桂桂後來選擇放棄爬樓梯去三樓的原因是開澡堂的阿姨因為澡堂的油水不夠多選擇去三樓賣酸辣粉了……高中總是熬到第二週才能回家放鬆兩天，沒有澡堂子，天氣又熱，身上黏膩得……兩週真的是忍不了。之後再洗澡就要組團向老師請假去校外洗澡，順便午飯也一併解決了。吳桂桂是個肉食正在向雜食動物進化的小同志，不挑食的優點讓一樓能基本滿足她的口腹需求，去三樓也就沒什麼太大的意義了。
吳桂桂看著眼下扣在餐盤上大塊的肉，又想起陸楊的餐盤，果然還是有點兒差別，她現在比較好奇二樓的飯菜質量，不過二樓是女生禁止停留的地方，她幾乎能想象到去那裡打飯被男生行注目禮或者排隊被男生譴責的慘狀。
“對了，思源，之前停電不是隻有二樓留飯，你覺得飯菜怎麼樣？”
“一般般吧。”
“我覺得二樓的肉有點多……”吳桂桂嚥下一口飯。
田思源站在她對面，搖了搖頭，“那天只有稀飯，小鹹菜放送好嗎？而且都涼了。”
對了，餐廳的座位有限，得提前佔座，不然排隊買飯的空檔下來就只能聚堆到沒有座位的幾張餐桌前面了，現在兩人就不幸享用了餐廳的免費站票。不過有一個好處，站著的時候暖水瓶可以放在離餐桌還有一大段距離的牆角，不會有坐著一不小心被旁邊的人踢爆的風險。
吳桂桂夾了口菜，換了個話題，“你一直說你飯友，她是哪個班的？”
“一班的劉一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