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桂在壁咚事件發生後,抱著過了那麼久應該是算了的忐忑心情和陸楊相安無事了好幾天。
吳桂桂徹底沒有再看陸楊的心思,陸楊不是開玩笑的人,但她覺得也可能是基於什麼原因衝動了一把?即使存在他偶爾路過向左邊前排某位同學借學習資料,手背恰巧搭在她的課桌上,讓她對多出來的手嚇了一跳……
她的位置是塊兒風水寶地,前前後後像個三明治一樣被學霸夾擊,受良好的學習氛圍薰陶,傅雪作為三明治中的一員,至少在學霸們認真討論問題的時候不敢造次。吳桂桂的心裡多了兩把秤子,一邊是成績,一邊是戀愛。當然,就成績而言,陸楊比她更有發言權。她覺得自己不夠格談戀愛,她的成績不好看,她害怕自己放飛自我把陸楊拖下水,那樣可能就真的應了何女士的話;而戀愛,她所想的不是陸楊要給她多少,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每天看看這個人就會讓她很滿足,但如果這個人談了戀愛,她對他的心情不會變,但會收斂,從一開始她就是自私又怯懦的。
陸楊的注視總是徐風微瀾,但吳桂桂不知道被下了什麼樣的魔咒,那樣一雙不肯施壓的眼睛她總能對上。
然後在某一天的清晨,這時候,夏天還挽著秋天的手不肯分開,太陽正極力拼湊著自己的存在感,力爭光耀要在大地每一個角落,清爽的涼風成了它最大的陪襯。吳桂桂剛吃完早飯,走在林蔭道上,被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天氣覆了一身的悶熱感。
她突然想起牛奶面板的小仙女,宿舍裡不乏向小仙女求美白經的,小仙女高冷地答了一句,“防曬意識”。可吳桂桂高中以來不僅防曬意識薄弱,連基本的護膚意識都差得一塌糊塗,想起小仙女每天那麼多瓶瓶罐罐糊到臉上,她就有點汗顏,402不乏懶女孩或者糙漢子,她們覺得每天那麼多樣搗鼓著有點小題大做。吳桂桂沒有勇氣每天那樣,唯一能做的就是避著太陽走路,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求心裡安慰。
對吳桂桂來說,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好過一個人在人群裡晃晃悠悠的焦慮,她像和每個人成為了朋友,一個心情中轉站的稱號,別人對她的印象總是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她沒請求過誰一起和她壓馬路,組團上廁所,或者飯後遛彎,她的校園生活不能更枯燥。她的潛意識裡不願也不敢輕易嘗試改變一段關係,不論是讓後續成為一個逗號還是一個句號,她好像一直在被動地接受現狀。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室,然而在離教室只差一個轉彎的走道的距離,吳桂桂被攻擊了。操場上打籃球的男孩技術不佳,籃球越過偷工減料高度一般的鐵絲網正中她的後腦勺,吳桂桂踉蹌了一下,揉著腦袋看了一眼身後的操場。今天沒帶眼鏡出門,她只能看見操場上一時間僵在原地的幾個人影。她不明白明明天氣那麼讓人不愉快,為什麼男生還要組織費盡力氣卻滿身臭汗的籃球活動。
她盯了半天,沒有結果。她失望地轉過身子,順手撿起滾在一邊的籃球,原地不動等待失主認領,順便把欠她的一句對不起給她。不一會兒鐵絲網內向她迎面跑來了一個男孩,男孩的樣子在她的眼睛裡開始逐漸清晰,真是巧了,陸楊。
吳桂不知道陸楊還有這項娛樂活動……她看了一眼鐵絲網,覺得以自己的能力,籃球扔不回去。陸楊隔著鐵絲網站在她對面,沒有說對不起,只是打了招呼,“真巧。”
雖然更想躲開,但吳桂桂還是用實際行動強調了一下自己受的罪過,她捂著腦袋搭了句話,“陸楊,你還會打籃球啊?”沒錯,吳桂桂不敢向陸楊索求道歉,陸楊的對不起她承受不起。
陸楊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吳桂桂覺得那絕非善意,因為他說“我籃球打得很好。”
這是蓄意報復嗎?
“我……”陸楊截斷了她的話,和隊友比了個手勢,說了句“你等一下。”然後陸楊出了鐵絲網,一步步走向她,吳桂桂有種要被就地處決的恐懼感。
“陸楊,你吃飯了沒?”吳桂桂抽了抽嘴角,暗自譴責著自己的脫口而出,有心口不一之嫌。
“還沒,李文州讓走讀的幾個幫忙帶飯了。”
陸楊掀起衣服的一角擦了擦臉上的薄汗。
吳桂桂“……”好像並沒有什麼味道,她的眼神捕捉到了陸楊平坦?好像有什麼不同的腹部,和自己肉肉的肚子相比之下,真的漂亮得讓她有點慚愧。
操場上有男生開始吹口哨,也有人急匆匆地跑到鐵絲網處,拍了拍網,“陸楊,還打不打了!”然後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吳桂桂,那話的聲音格外大聲,“陸楊,你大白天的發什麼情!還撩衣服,平常不見你怎麼熱情呢!”
吳桂桂尷尬地把頭扭向一邊,她覺得那個男生的話過度失實,而且陸楊已經有殺人滅口之舉了。陸楊拿過吳桂桂手中的球,隔著鐵絲網砸了過去,男生後退躲了一下,籃球正好砸在他的鼻子上。陸楊嘴角勾著惡意的笑,像小時候砸別人家窗戶的熊孩子大功告成的得意,有什麼不同的陸楊被吳桂桂發現了。
那個男生已經捂著鼻子告辭了。來教室集結的人越來越多,且有妄圖圍觀者。陸楊不滿地皺了皺眉,要脫口而出的話憋在喉嚨裡。
“吳桂桂,我要去宿舍衝一下涼,先走了。”陸楊笑著說了再見,原路返回和自己的隊友集合去了。
上午課程結束,天空已經陰雲密佈,下起了一場雨,滴滴答答,纏纏綿綿,悶熱沒有減去半分。
“傅雪,不回宿舍嗎?”吳桂桂冒著小雨去教室拿東西,正看見傅雪百無聊賴地敲著窗戶,在升起的小小水汽上面畫著圈圈,“一場雨,堵住了我的去路。”傅雪可惜地搖了搖頭。
“嗯,我有傘。”
傅雪怨念地看了看她,“今天姨媽期,不想爬樓梯。你非要我說實話嗎?”傅雪招呼吳桂桂坐過來。
“哎?桂桂,你不覺得陸楊同學最近或許來我們這一區有點太頻繁了?遙遙相望的最左最右,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求知若渴,跨區作業,好像他那兒沒有學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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