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的菲奧娜則精神一振:“……使我得以看見一切。”
從數天前就一直若有若無纏繞著她的某種微妙感終於在此刻被一掃而光,她那敏銳的感覺終於不再受這種微妙感的干擾了,卻又隱隱有著失控的跡象。就好像一個人向來跑得很快,但是這幾天他跑起來的時候腿上是綁著沙袋的,而此刻沙袋被突然卸了下來,他的第一感覺絕對是輕鬆和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此刻的菲奧娜就有這種感覺。一瞬間在鏡中她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如格林女士是怎樣遭受家暴,又是怎樣帶著女兒離婚的,這個女孩子在這座房子裡留下的影像和聲音,這座房子裡都發生過什麼事情,再比如這個女孩子現在處在一個昏暗的地下室裡。
各種各樣的資訊在一瞬間被她的那雙失焦的、瞳孔放大的灰眼睛盡收眼底。
這座地下室只有一個窄窄的小窗,光線昏暗,牆角有著潮溼的痕跡。女孩子的身上穿的還是她失蹤那天穿的衣服,白裙子,黑皮鞋,但是頭髮亂糟糟的,怕是好幾天沒洗澡也沒梳頭了,碧藍的眼睛裡滿是驚恐,渾身顫抖地看著某些人一步步向她逼近。
太近了,太清楚了,菲奧娜都能看得見她臉上的小雀斑,還有倒映在她瞳孔裡的人影——
然而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一個無比清晰的、和一直困擾著她的死人哭喊聲截然不同的聲音,這聲音直接在她的腦海裡響起,說的是俄語,還帶著相當濃重的聖彼得堡口音,捲舌音發得那叫一個銷魂,差點讓菲奧娜都沒聽清:
“哦……原來是拉美地區大名鼎鼎的‘忒彌斯’,不久之前那件事鬧得可真精彩啊,連我都聽說過你,有趣。”
說實在的菲奧娜一開始的確被這人嚇到了,畢竟並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自己腦袋裡突然出現聲音的,這簡直就是妄想症的前奏好嗎?!不過幸好她及時穩住了,因為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那些亂七八糟她不需要的資訊都被慢慢淡化掉了,使得她可以看見更多的、更直接的失蹤少女的資訊。
來者不是敵人,而是幫手。
她試探著開口:“呃,謝謝誇獎?”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立刻換成了另一個女性的聲音。這人的聲音更加甜美溫柔一點,而且還是標準的莫斯科音,更好懂一點了:“以十二泰坦神之一為名號的少女,你有著俄羅斯的血統,又在中東長大,為什麼會來到異鄉的土地上行走了?你不缺錢財,不需名利,又有死敵覬覦你的性命,為什麼要自投羅網來到美利堅呀?”
還沒等菲奧娜回答呢,第三個聲音響了起來。這人更加年長,氣勢十足,光從表面上看的話絕對是不好相處的那種型別,她直接利落地問道:“你年紀輕輕的,就不怕死嗎?”
“我怕。”菲奧娜回答得斬釘截鐵,要是現在有警方人員出現在她面前說一句“好了這件事已經完全解決了”她都不用聽接下來的半句話就可以毫不遲疑地拔腿走人並且高聲歡呼——烏拉!
可是現在這件事沒有解決,而且愈演愈烈。枉死的冤魂還在她耳邊哀哀哭泣,唯一沒有放棄的受害者家屬還站在她的身後,旁邊的牆上掛著尋人的牌子,茶几上、餐桌上到處都是一摞摞的尋人啟事。
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黑暗的事情、無法抗爭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的良心最後終於戰勝了對“生”的渴望,年少的通靈者在痛苦地糾結了數天之後終於還是開啟了那個保險櫃,鋌而走險、完全豁出去地帶著她的全副身家站在了這裡,為這位處在絕望中的母親尋找她那失蹤的女兒:
“怕死了……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要對得起我的良心。”
那枚蝙蝠鏢就這樣險之又險地擦著她的頭髮掠了過去,以雷霆萬鈞之勢激起了一溜小小的火花,“嚓”地一下插進了牆裡,拔都拔不出來的那種。
毒藤女好不容易才躲了過去,一回神就發現自己的頭髮竟然還是被割斷了一點,險些氣得肺都要炸了,對著身後那位藏身於黑暗中的義警就吼道:
“蝙蝠俠!”
毒藤女:明人不說暗話,我看這個天天破壞植物降低哥譚綠化率的義警不爽很久了!
頂著毒藤女幾乎能殺人的目光從她們身後的黑暗裡走出來的正是蝙蝠俠。哥譚的黑暗騎士穿著凱拉夫纖維的戰衣,沉默高大的身影往她們面前一站,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壓迫感更百倍於帕米拉。
毒藤女權衡了一下現在的狀況,決定先避免不必要的爭鬥,畢竟要是現在跟蝙蝠俠打起來的話得不償失,她還要去追哈莉呢。在被植物裹卷著消失在小巷另一頭的時候,她在擦肩而過的間隙向菲奧娜問道:“以後我能來找你嗎,忒彌斯?”
菲奧娜想了想,伸出手:“可以,不過占卜一次五十美金,承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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