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來參加的大臣女眷都陸續的離開,剛剛還是一派熱鬧景象的園子裡漸漸冷清了下來。
天色已盡黃昏,這場立側妃的宴席只熱鬧了小半天。原本私下裡還議論紛紛的眾人,倒是有些猝不及防。
“還以為太子殿下要大大的做一場呢,竟然這會兒就散了。”
“是啊,不過這也給足了顧相的面子了。”
“我看不然,你們沒看今日太子殿下當眾鞭策他麼?那會兒顧丞相的臉黑的像炭火似的。”
……
諸如此類議論,在踏出東宮的門檻後,都放了出來。
像太子殿下這種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的行為,他們都不大看得懂究竟是何意。
若是不願意,找個由頭拒絕了便是,太子殿下再不受寵,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室血統,任憑十個顧玄來都撼動不了的位置。
可偏偏太子殿下允了這件事,還答應讓側妃走正門進來,十里紅妝,面子十足。
隨後到了納側妃的當天,卻又當著那麼多人讓顧玄下不來臺,著實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啊。
皇家的婚事向來都是政治聯姻,毫無感情可言,所以此次的事情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有好事者竟猜測顧玄和太子殿下聯手了。
“大臣們都是太閒了,才有這麼多閒工夫想這些沒用的。”東寧把這話說給蕭穆然聽後,他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冷冷的說道。
“畢竟此事確實算得上是百年難遇,一點兒徵兆都沒有,就突然納了丞相的義女,難免大臣們眾說紛紜。”東寧倒是蠻理解大臣們的想法的,因為他最開始也是同樣震驚。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蕭穆然停了描畫的手,抬頭橫了東寧一眼。
“殿下,我知道有什麼用啊!太子妃那邊,可是一丁點兒都不知曉呢!這才是您要考慮的事情。”東寧語重心長的說道,儼然一副懂事的模樣。
“沒事做的話,就出去跑幾圈吧。”蕭穆然頓了頓筆,雲淡風輕的說道。
但在東寧的耳朵裡,這話分量十足,在他心上狠狠的砸了幾下。
“不必了不必了,卑職定會管好自己的嘴的。”東寧連忙心虛的擺擺手。
“那倒也不必,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別跟個啞巴一樣,該說的話不說,不該說的話跟倒豆子似的說也說不完。”蕭穆然難得沒有再瞪東寧,臉上依舊雲淡風輕。
“啊?我讀的書不夠,不太明白殿下這話的意思,究竟是讓我說,還是不讓?又或者是讓我說什麼,不讓我說什麼呢?”東寧迷惑的望著太子,呆呆的撓了撓頭。
“我看出來你讀的書不多了,喏,把這幾卷書抄上五十遍,明日一早放在我桌子上。”蕭穆然笑著說道。
太子殿下的笑和說的話交織在一起,讓東寧直覺得毛骨悚然。
雖然不情願,可他也不敢再討價還價,只好抱上那幾卷書,準備回去奮筆疾書去了。
“站住。”東寧快要踏出房門的時候,蕭穆然在身後叫住了他。
“啊?”東寧收回了腳,可憐兮兮的回頭望向了太子。
“我有說,讓你現在去抄了麼?”蕭穆然嘴角的笑被他收了回去,故意冷著臉說道。
“啊?!”東寧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皺著眉頭,委屈巴巴的站在門口,動都不敢動。
“等我晚上歇了你再抄。”蕭穆然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