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兄覺得誰最好？”慕清抬眸，似是隨口一問。
謝微言深深看她一眼，沒有回話。
半晌，他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淡聲道：“魏先生昨日並未告假，你逃學了。”
慕清一本正經地糾正，“不是我，是所有人。”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而且這事兒不怪我，怪儲越。”
謝微言今日有事，慕清去四時書院比往日早了些。
孟書賢上午沒來，此刻正坐在窗臺邊的書桌旁寫著什麼。見到慕清，他將筆擱置，起身喚了一聲，“慕姑娘。”
慕清一進書院就看到他了，聽到聲音便向這邊走來，“孟公子。”
孟書賢頷首，笑了笑，“我們相識已舊，再這麼稱呼豈非有些見外？”
“那要怎麼稱呼？”慕清隨口道。
她來到書桌旁，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桌案上鋪陳的紙張。紙張上的字型十分工整，看著極為賞心悅目，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慕清不由多看了幾眼，同時納罕孟書賢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明明衣著打扮如同乞丐，卻是四時書院對面茶樓的主人，更是無數達官貴族擠破腦袋都想巴結的打探訊息之人。
如今，他竟還寫得一手好字，看這文章，孟書賢也是文采斐然。
可這樣的人物，居然藏在大家都認為是貧民區的西街。慕清覺得，孟書賢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不如你叫我哥吧？”孟書賢挑眉，“聽說白敘昨日去找你麻煩了，你叫我一聲哥，我幫你解決。”
“不用。”慕清收回視線，毫不遲疑。
孟書賢有些失落，到底也沒說什麼。
很早以前，得知自己並非老乞丐親生時，孟書賢每日都坐在西街口的石凳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期盼他們中有一兩個會在自己面前停住腳步，自稱是他的父母，然後將他抱走。
寒來暑往，孟書賢等了一年又一年，卻始終未曾等到任何人。
漸漸的，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開始接受並習慣現在的生活，靠自己的能力過得越來越好。
內心深處，孟書賢還是期盼著親生父母的，不然也不會每到生辰那日就回乞丐窩躺上一晚。
但對於父母，孟書賢更多的情感是埋怨與責怪，是被拋棄的失落與傷心，以及不被尋找的無盡絕望。否則，他也不會每到生辰那日就備上一壺酒，想醉上一夜。
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下，孟書賢此前從未想過尋找親生父母，甚至並不想見到所謂的親人。
直到遇見慕清，孟書賢才恍惚間覺得，有個親人的感覺應該挺不錯。
這幾日，京城發生了許多事情，慕清一大早才進書院，就聽眾人熱烈討論著。
“誒，吳大勇呢？我都幾日沒瞧見他了，他這是逃學上癮了？”一位家在西街同窗沒有門道，因而什麼都不知道，便問了句。
吳大勇正是吳家的少爺，也是調戲慕清，被慕清和方晟打了一頓之後，又被送去小倌館的人，如今已經名聲盡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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