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慕清那個鄉野丫頭居然能招惹到睿王府的人。
於是再次向宋姣確認,聲音都不自覺有些顫抖,“你確定沒看錯?”
宋姣點頭,將她在書院所看到的情況據實相告。
宋漣早已起身,此刻正雙手背後在書房踱步。
走了幾圈後他才稍稍冷靜下來,抬手按了按眉心,“言公子可曾看到你?”
“我與他們相距甚遠,想來是沒看到的。”宋姣仔細回憶後道。
宋漣緊皺的眉頭一鬆,臉色緩和許多。
無論慕清發生什麼,只要不牽扯到他們宋家便好。
——
慕清和賀安走出茶鋪時,蘇葉已駕了馬車在門外等候。
忙碌了一整天的慕清深感疲憊,於是閉著眼睛坐在車廂裡假寐。
賀安十分想問她,明明可以坐馬車,為何來的時候非要步行。
將他折磨得實在夠嗆,到現在還有些回不過神。
可一想到慕清的性子,賀安又著實不敢貿然開口,生怕打破馬車內的靜寂,招惹慕清生氣。
慕清特別特別喜歡安靜,也尤為喜歡獨處。
閒來無事時,她能坐在房裡待一整天,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發呆也好,她很享受這種安靜的氛圍。
這才是她身心最放鬆,最舒適的狀態,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她。
哪怕是已經跟在她身邊多年的賀安也不例外。
車廂內,看著滿臉倦怠的慕清,賀安默默嚥下他的問題,然後輕手輕腳地找到一支安神香並將它點燃。
安神香的味道很快彌散在狹小的空間,慕清緊鎖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
四時書院對面的茶鋪內,賀安沒能問出的話倒是被言律給問了出來。
言律看著本該價值千金的畫卷上忽然多了些泥印子,有些可惜,“主子,清姑娘怎麼不乘馬車來見您?”
若坐了馬車,賀安便不會手心出汗,這幅畫也將完好無損。
謝微言掃了眼畫卷上的灰色印記,回想起慕清額頭上的汗珠,笑意不自覺從眼中流瀉出來,“她是故意的。”
故意走路過來,故意表現出很累的樣子叫他心疼,讓他不好再追究此事,於是只能將事情翻篇。
謝微言搖頭輕笑。
這小性子,還真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是夜,慕清和蘇葉才回宋府,便被下人給帶到了書房。
宋漣坐在書桌旁,語氣溫和,“聽說你今日去了四時書院?”
“嗯,去見了個……朋友。您有何事?”
慕清與謝微言雖是師兄妹,但此事暫不能讓旁人知曉。
一時間又想不到該如何形容他們的關係,所以慕清話到中間哽了一下。
宋漣以為慕清是在說她所攀附的貴公子,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過了半晌,他才又道:“你今日還見了言公子?”
慕清怔愣片刻,忽然想到下午在四時書院看到的宋姣,心下明瞭幾分。
將事情猜個七七八八後,她也不繞彎子,語氣依舊十分平靜,言語卻很直白。
“您請寬心,無論我與睿王府發生何事,都不會連累到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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