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一閃!
隨即老道的雙眼就恢復了渾濁的『色』彩。
沒幾個人看在眼裡,但就是有那麼幾個人見到了。
朱時任恭維笑道“華雲宗門下假如弟子都是這般,我天樞上下今後遇上了,只能唯馬首是瞻。”
孟儒風捋須亦笑道“兆壬就是因天資出眾,在門中之時頗為自傲,方才城主好意,在下心領了,天樞中有一個名曰陸霜韻的弟子,我聽聞是百年一出的奇才,定然不會遜『色』於兆壬,時任兄,莫要取笑了。”
朱時任打著哈哈,笑著回道“那丫頭本事還差了些,被她師傅留在山門苦修,此次不曾前來,不想儒風兄竟然也知她姓名。”
倆人說話間,袁術這邊起了變化。
按理說,既然是正道宗門,孟兆壬不應該挑釁在前,畢竟一些顏面上的事情要顧忌一番,但孟兆壬就是這麼做了,卻無一人理會,為那老道抱打不平。
這是為何?
雖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挑明,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清楚,這是因為,凌雲城主所邀請的賓客大都來自正道八門,而非是閒散人等。
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該進到這內庭裡面來,在外面同樣吃喝,一樣的飯菜,何必像是這般惹出事來?
假如像是你同坐的那一位,城主敬重,旁人覺得也是理所當然,他確有這等本事,有這等身份可獨據一席,那就另當別談。
而你這邋遢老道,來歷不明不說,不知分寸,目無餘子,就當別人不存在胡吃海喝,雖然那一位前輩同意了,但這並不就是在說,其他人也會做這般想。
你若有真本事,就該『露』一手,讓人心服口服,今後遇上了尊稱一聲前輩,而若只是濫竽充數,那麼就對不住,該去那你就去那吧。
諸多弟子為孟兆壬這一劍暗暗叫好之時,邋遢老道不動聲『色』,好像渾噩不知這一劍的厲害之處,竟伸出一隻大手來抓劍。
雖然沒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規矩,但邋遢老道這一隻手剛才撕了雞腿,油膩非常,看的孟兆壬就直噁心,哪裡想被他碰到半分?
喝了一聲,孟兆壬刷刷刷劍影霍霍,剎那出手就是三劍,削向這老道的髮鬢。
都是正道中人,下手到底留了分寸,沒有重創人的意思,更加沒有直接一劍剁了這老道的念頭,孟兆壬只是冷笑出劍。
老道伸掌出手甚為遲緩,等他『摸』向孟兆壬手中之劍之時,散『亂』的頭髮被削落幾縷。
眾人甚為驚訝,又心念或許就是如此。
這邋遢老道本來就不是靠著真本事坐上席位的,而是被袁術這一位前輩高人同意了才坐下來吃喝,等孟兆壬出手,就現出了原形。
李若儒眉頭一皺,心有疑『惑』道“這是為何?”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
被人削去頭髮,雖然不像被人扇耳光那麼屈辱,但也已經觸碰到了一個人的底線,換成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而這來歷莫名的老道,卻渾然未知般愣愣望著那孟兆壬。
若真是魚目混珠,非是高人,那麼這樣的舉止就是正常,可明明在幾個人的眼中,這老道的修為雖然不那麼強大,但也已經能算上一位高手了。
對上孟兆壬這麼一個後輩,何必自甘墮落,畏首畏尾?
對此或許有過相同經歷的謝絕情沉『吟』道“前輩高人遊戲人間,玩世不恭,或許覺得也就是小事一樁,何必與小輩置氣…”
聽漏過來的袁術心底呵呵暗好笑,其他人說道前輩高人還則罷了,你一個老是說“一萬年”的角『色』,這樣說恰當嗎?
老道非常木訥,削去他幾縷『亂』發的孟兆壬上下一打量,默默一拱手,便轉身回到了他原來的座位坐下,而後竟當此事沒有發生過,與諸同道師兄弟繼續說笑飲酒。
沒有一個人再來理睬這邋遢老道,有識之人只當這老道是深藏不想『露』,而大都數的人則以為這老道就是一個廢物,袁術這一位高人讓他坐下,也僅僅只是可憐他,而不是出於其他原因。
孟兆壬朝他一禮,並非是敬他是前輩高人,而是為此前挑釁一事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