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坐下,陳宮立即遞上來一封文書。
袁術沒有觀看,直接問向陳宮道:“公臺…”
“這是劉備送過來的書信,問詢是否還出兵討伐曹操了?”
這個問題其實不用袁術來回答,陳宮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回覆,不過這就是大事,假如自己不想做那種專權擅職之輩,那麼這事就得袁術這位主公來回復。
“公臺你以為…”
沏茶,斟茶,然後啜了一口,放下茶杯袁術慢條斯理的問著。
“延期。”
陳宮拱手道:“如今正值豔陽高照之時,此刻出兵,人馬疲睏,就算提兵進到兗州境內曹操城下,勝負之數實乃意料。”
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偷偷瞥見袁術殘留著的暈紅之色,知曉這位主公沉醉溫柔鄉,耽於美色,一時怕難以回過神來。
而這一位主公又不是那種能夠安坐軍帳,傾聽大軍勝利訊息的君上,假如因為心有旁顧,在大軍征伐之際,頻出昏招,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八月伐曹正是好時節,九月就相拒吧,待到十月間,收割了一批兗州糧草,我們就可能用此兵直接麾軍殺向江東。”
時間點要掐的準,不能老軍疲師,此次攻伐曹操就是佯攻,所需兵馬就毋需用精銳,像是張遼,像是華雄,陳宮私下以為都可以用提防孫堅隨時殺過江來的名目,先行派駐到廬江一線。
陳宮所思所慮袁術何嘗不知?
因此,他點點頭只是道了一聲“可。”
說過此事,袁術原意回後院去,不過陳宮似有言要講,袁術便留了下來,靜靜等待著。
斟酌了一下,陳宮方才開口講道:“曹操迎奉天子後,權威逾重,張邈投書至呂布帳前,直言欲聯合其弟張超,從事中郎許汜、王楷等人共謀曹操。”
張邈,字孟卓,東平壽張人,曾參與討伐董卓。
在汴水之戰後歸附曹操,此前因為與袁紹有隙,又曾與呂布交往,袁紹幾次叫曹操殺張邈,但曹操都未聽從。
將張邈因何叛曹的緣由說來,陳宮沉聲道:“孟卓東平長者,坐不窺堂,當初主公提兵征伐曹操,宮順勢而為之際,亦曾聯絡過此人,終究因身處險地而沒有從之…”
“公臺,你以為此人可信否?”
張邈聯合陳宮迎呂布入主濮陽,這樣的大戲袁術怎會不記得?
心底很是相信張邈會叛曹,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該慎重的時候就該仔細考量。
陳宮搖頭道:“宮竊以為這乃是曹操之計謀。”
袁術訝然,問道:“為何如此想?”
陳宮直言不諱的講道:“不比他人,宮在曹操帳下為吏之時,亦知有些人不可盡信,何況是曹操?”
“再者,像是這樣的叛亂之舉曹操豈會不防?”
“張邈此信來的實在蹊蹺,恰在主公聯合徐州劉備欲征討曹操之時,不能不讓人深思啊。”
智者千慮,陳宮所思應該不差,不過袁術總覺得像是張邈那樣的人不會聽憑曹操壓制,然後等待著臨頭一刀。
袁紹看不上眼的人多了去,在他帳下,官渡之戰前夕,就把田豐這等天資卓越、深謀遠慮之人給關押起來,兵敗歸來直接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