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間,有座小小的道觀。
道觀其實觀道的曲解,前人書寫字型都是由右自左的方式,所以應為觀道,也因此有“道觀觀道”之說。
梁氏當然不知這些,她只是想出來散散心,抒發一下憂愁,排解怨念。
山不是很高,只有幾十石階,移步而上,還須小花攙扶著,等爬上頂,一主一婢都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步入不大的正殿,供奉著神靈,梁氏見有三清字樣,便拈了小丫頭遞過來的一炷香開始誠心磕頭祈願。
蹙著娥眉,梁氏不知道這一次求保佑是否靈驗,正待退出之際,便聽得從側門外面傳來一女子壓抑著的悽苦之聲。
“從幷州來揚州,千山萬水不為過,只是因我母親與道長有兄妹之情…”
“如今道長卻說不能收留我…”
“我…”
其中似有難言之情,聽得好奇,循著聲音來向,梁氏便轉到了這邊來。
在正殿外,朝著後山密林,一小片的青草地上,一站立一跪著兩人。
那站著的人兩袖清風,只穿了一件青色道袍,年若四旬,而那跪著的女子,從側面看就很眉清目秀的模樣,但她竟是短襟打扮,就像是一個小廝般,由於背對著梁氏,一時看不到她的容貌。
綽約身姿,又聽得清澈如水之語音,年紀應該不會很大。
見著有外人到,尤其像是梁氏這樣的美貌女子,那道人不免多望了一眼,然後搖頭對著那少女說道:“你母親當初嫁人之時,我便告誡她說過,今後生死不相往來,只當沒了她這麼一個人。”
梁氏粉面帶煞,心中十分生氣,這世上怎有如此無恥之人?
就算那少女的母親…
不管是由於什麼原因,當她嫁人的時候,你作為她的兄長難道不會為之高興嗎?
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於步步接近的梁氏視而不見,那道人拂袖轉過身去,背對著少女徐徐說道:“原本以為她已經忘了我這一個人,但如今你來到我面前,唉…”
“這樣跟你說罷,我既已入道,便斬斷塵緣,此間事與我無關。”
說完這話,這道人竟毫不停留,直接走向後山去了。
少女站立起身來,望著那道人的去向怔怔發呆。
梁氏來到她身後,安慰著柔聲說道:“妹妹,假如你沒地方可去,那不如隨我來。”
少女轉首面對向梁氏,相互看著兩人齊齊一愣,心底皆道,好漂亮!
少女年約十七,臉上帶著一股英氣,最惹梁氏嫉妒的是她有著比自己大的胸脯。
似乎察覺到這花容月貌的女子,婉約像是鮮花綻放開來,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盯著自己的胸,少女俏臉微紅,嗔怪的問道:“你是…”
既都是女兒家,梁氏沒有了顧忌之意,伸手迎過去,攙著這少女的臂膀,盈盈笑著說道:“梁氏,小名小玉,又我較喜歡穿紅妝,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紅玉。”
“梁小玉…”
見到梁氏點頭應承,這少女忙自我介紹一般講道:“姐姐,我姓穆…,你就叫我小穆好了。”
沒有直接說姓名呀。
知道這少女心裡還有絲警惕,梁氏微笑著再次邀請道:“妹妹你現在是不是沒地方可投奔?”
不待少女點頭,梁氏便又道:“恰好,我剛剛搬進了一家大宅院,你一同過來跟我住一塊可以嗎?”
看梁氏不像個壞人,身後的丫頭圓溜溜的雙眼又清純,少女不知不覺中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