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頭屯位於運河和汴河的交界處,這裡地勢平坦,由於有河水的灌溉,土地很是肥沃,在運河、汴河兩岸,種滿了樹木,此時樹葉已經掉光,露出光禿禿的樹枝。
趙匡胤抓住了劉承祐之後,抄最近的路直奔開封,這條路要渡過運河,到達馬頭屯,然後再走十餘裡的路程,就能進入開封城。一路上,趙匡胤很是警惕,畢竟四周亂兵太多,如果劉承祐被亂軍殺死,那就得不償失了。
運河上的橋梁本來有很多,由於戰亂,損壞了不少,趙匡胤走了兩三裡才在最東面找到一座比較完整的橋梁。
“走,快走!”趙匡胤大聲喊著,百餘名士兵在他前後左右開路,護衛著他的安全,盡管四周沒有所謂的敵人。
十幾名士兵率先騎馬過了橋,趙匡胤這才策馬過橋,剛過了一半,忽然橋身一陣顫動,橋兩端的石頭轟然滑下,趙匡胤措不及防,等他想要拍馬一躍的時候,戰馬已經跌落運河,趙匡胤落水,衣服被打濕,身子一沉,就要沉入水中。趙匡胤奮力地撲打著水。
這時,從河裡撲騰出幾個幾乎赤身的漢子,其中一人抱住了劉承祐,向前一扔,另有兩人遊了過來,一人拉住一隻手,奮力向前游去。
趙匡胤撲騰了一下,衣服越發沉重起來,好不容易靠了岸,抓住岸邊幹枯的水草,一名士兵把腰帶扯下,扔了下去,把趙匡胤拉了上來。趙匡胤上岸,即使他身體強壯,也冷的瑟瑟發抖。
“射,射死他們!”趙匡胤顧不上其他,大聲喊道。
士兵們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從北上取下弓箭,朝著河裡一陣亂射,更有騎兵沿著運河跑了起來,不斷射向水紋。一支箭帶著風聲,刺入了水中,鮮血冒了出來,有人浮出水面,那人強忍著疼痛,繼續遊著,但傷勢影響了他的速度,令他吃受不住,漢兵又是幾箭射來,那人悶哼了兩聲,沉入了水中。
趙匡胤強忍著寒冷,脫掉了衣服,寒風吹來,身上全是雞皮疙瘩。一名親兵從包裹裡掏出一件衣服,這是從村子裡搶劫而來的。趙匡胤胡亂裹上,順手操起了木棍,道:“追!”
劉承祐已經到手,半途被人劫走,趙匡胤怎麼能忍這口氣?策馬奔了一百多步,離劉承祐越來越近。趙匡胤把木棍放在馬鞍上,取出了北上的弓箭,張弓對準了拉著劉承祐的人,一箭射出,一人被射中,慘叫了一聲,身子一沉。
劉承祐不會水性,身上衣裳吃了水,本來就沉重,拉他的人被射中,吃不住力,劉承祐身子一斜,落入水中,又吃了幾口水,被灌的昏昏沉沉,也弄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只是跟著這兩人。
那人被射中之後,咬著牙,另一人過來接替他,拉住劉承祐的手。五個人兩人拉著手,兩人託著腳,一人頂著腰,繼續游泳。
趙匡胤一看那還了得?如果讓劉承祐這樣逃走,他的顏面豈不是沒有光彩?當即再度彎弓,就要射箭,就在他即將松開手指的時候,忽然,趙匡胤覺得有些不妙,他來不及抬頭去看,頭迅速一偏,果然,一抹寒光掃過,擦過他的耳朵,箭簇刺破了他的面板,帶走了一小塊肉。
趙匡胤大吃一驚,再度抬起頭看時,就見百餘步外,一艘商船模樣的船隻快速行了過來,甲板上,一個身著皮甲的漢子手中持著弓箭,毫無疑問,這支箭羽是他射出來的。
趙匡胤摸了摸耳朵,鮮血已經湧了出來,一種恥辱感從他的心中升起,他居然被射中了?趙匡胤沒有包紮傷口,他迅速抽出了箭羽,朝著那人射去。距離有些遠,趙匡胤箭術一般,這一箭從那人七八步外的地方劃過。
禮來不往非禮也,趙匡胤剛剛射出一箭,那人便還了一箭,而且準確度非常高,趙匡胤眯起了眼睛,忙取了木棍在手,迎著箭羽就是一棍,劈落箭羽。
一聲輕響,箭羽落在地上,趙匡胤抿著嘴,這人這一箭的力氣非常足,恐怕他用的至少是三石硬弓,光憑箭術,趙匡胤就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強敵,他當即收起了輕視之心。
這時,船隻來的很快,風帆斜斜的,鼓足了勁,有如離弦之箭。船隻在離趙匡胤約五十步的地方放緩了速度,船隻又走了十餘步,距離近了,趙匡胤瞪大了眼睛,站在甲板上的那個人,他太熟悉了,居然是他,為什麼是他?唐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趙匡胤大吃一驚的功夫,船隻停了下來,幾名水手到了船邊,迅速把劉承祐搬上了船頭,幾名水手也翻身上船,這時他們已經被凍的身體發紅,一上岸,身體冒著冷氣。
陳鐵從水中躍出,道:“楊節度,幸不辱使命!”
“虎子,快去穿衣服。”楊璉說道,迅速取出弓箭,朝著趙匡胤又是一箭。
趙匡胤翻身躲過,看了看楊璉那張熟悉而可恨的臉,咬著牙,喝道:“追,快追!”
趙匡胤追了約有兩裡,不得不返回,他已經到了運河與汴河彙合處,而橋梁已經被拆除,趙匡胤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楊璉遠走,他憤憤地把弓箭摔在了地上,揮揮手,一邊派人回開封稟告情況,一邊尋找橋梁渡河,追擊楊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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