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心急。”楊璉笑了笑。
符金盞走過來坐下,道:“你看你忙碌,一天沒有吃飯,長期以往,又怎麼能撐得住?”
楊璉搖搖頭,道:“今天只是例外罷了。”
符金盞抿著嘴,看著楊璉不說話。
楊璉問道:“不吃一點?”
“吃過了。”符金盞笑了笑,問道:“如今你接手海楚兩州,可有什麼打算?”
楊璉一邊吃,一邊道:“海楚兩州土地雖然較江南貧瘠,但也不是特別糟糕。這一次災民四起,不少百姓死於非命,想必有些土地成了無主之物,我打算讓人勘察土地,若是無主的土地,便可以分配給災民。”
“那些百姓其實沒有多少田,海楚兩州的土地,其實多半掌握在鄉紳的手中,其中那劉彥貞,幾乎將楚州城最為肥沃的土地都佔了。”符金盞在楚州呆了一段時間,知道一些事情,便說了出來。
“此事我也略有耳聞,鄉紳的土地,我不會去動他,除非是那種十惡不赦,讓我抓住機會,收繳了他的土地。”楊璉說道。
“嗯,如今海楚兩州,需要的是穩定,自然不宜與地方豪強爭鬥,而是要拉攏他們。”符金盞點頭。
楊璉笑道:“女諸葛還有什麼高見,不妨直說。”
符金盞有些猶豫,想了想,又道:“其實妾身倒是有一個想法,但這個辦法,似乎有些毒辣了。”
“毒辣?我喜歡,符姑娘不妨直說。”楊璉笑道,這時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便將碗筷推到一旁。
符金盞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楊璉一聽,頓時有些吃驚,道:“這個主意的確有些嚇人,而且極為得罪人。依我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妾身也只是提出一個想法,畢竟這間事情,犧牲那些魚肉百姓的地方豪強,換取百姓的支援,對於你來說,是有利的。若是能得到百姓的幫助,便能在海楚兩州迅速站穩腳跟,以後從海楚兩州發跡,這些百姓都是中流砥柱。”符金盞說道。
楊璉心中有些感觸,符金盞不惜提出這個毒計,是在幫他,是為他考慮,讓楊璉有些感動。楊璉站起身來,道:“剛吃了飯,符姑娘與我走一走,消化消化。”
符金盞站起身來,道:“好。”
兩人便在院子裡踱步,這天氣雖然已經熱了,但風不小,吹得樹葉嘩嘩直響,倒也有幾分涼爽。
楊璉慢慢踱步,道:“這一次,是一個機遇,若是在海楚兩州紮下根來,日後就算身份暴露,也有了抵抗的資本。”
符金盞腳步一滯,楊璉這話算是第一次表明了態度,與符金盞想的一樣,都是打算以海楚兩州為根基,逐步實現大計。當然,僅僅以海楚兩州對抗整個大唐那是不智的。無論是財力物力人力,海楚兩州都遠遠不及,就連廣陵都比不上,更不用說整個大唐。
“收攬民心,暗中備糧,準備軍械,積極訓練士兵。一旦南方有變,可以南下勤王,從而掌握更多的權利。”符金盞說道。區區一個節度使,而且還是大唐冊封的節度使,楊璉自然不能冒著反叛的罪名去造反,所以依舊需要韜光養晦,繼續積蓄實力。
楊璉想了想,道:“大唐有變,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那李弘冀對齊王心懷不滿,如今又外放了潤州,他必然會心生怨恨。我就等著他造反。”
“楊公子,你有沒有想過從吳越人那邊著手?”符金盞問道。
“吳越人那邊?”楊璉略略遲疑了一下。
“不錯,雖說吳越人是敵人,但李弘冀既然可以與吳越人勾結,那麼楊公子也自然可以與吳越人互相幫助,各取所需。”符金盞道。
楊璉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負手踱步,思考了半響,這才笑道:“吳越人那邊不急,如今我已經掌握了李弘冀與吳越人勾結的證據,隨時可以反擊。那吳越人就是想要從中搗亂,令大唐無法南下,在我羽翼不曾豐滿之前,吳越人那邊,就讓他們和李弘冀先折騰。”
符金盞點點頭,覺得楊璉沒有被李弘冀的事情沖昏頭腦,這是好事。兩人又在院子裡聊了半響,直到戌時末,這才分開,各自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