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道:“無論他姓什麼,只要他願意拿出糧食賣給我們,這就好了。”
楊璉哈哈一笑,道:“走,去齊王府!”
船隻上,費雲山站在甲板上,看著楊璉遠去的背影,不由眯起了眼睛,直到楊璉消失在視線裡,費雲山依舊定定地看著前方。
費硯快步走了過來,拱手道:“公子,楊公子走了。”
費雲山點點頭,道:“派人去打探一下,這個楊公子究竟還有什麼身份。”
費硯道:“小奴已經派人去安排了,想必戌時就能有結果。”
“費硯,這個人,你怎麼看?”費雲山問道。
“此人雖然與我相交不深,但以小奴看來,此人倒也講義氣,應該可以結交。”費硯思索了片刻,說道。
費雲山嘆息了一聲,道:“講義氣只是一方面,關鍵是此人在大唐要有一定的說話權。我曾聽說那齊王已經被大唐天子立為皇太弟,說起來此人認識齊王,又是一方節度使,自然有他的本事,有他的門路,但願這一次,我沒有看錯。”
費硯拱拱手,道:“公子,小奴有一事不明。”
“你說。”費雲山道。
“公子不僅答應為他運輸這一批的糧食,甚至還答應為他從巴蜀運輸糧食,糧價降低兩成,可是加上運輸的費用,似乎掙不了幾個錢。”費硯搖搖頭,覺得公子居然會吃虧,有些不可想象。
費雲山哈哈一笑,道:“我哪裡掙的是他的錢,這樣做,無非是賣個面子給他罷了。如今大蜀即將對偽漢用兵,所希望的,不過是大唐能夠在東線牽制偽漢的兵力罷了,一旦大蜀奪取了關中,佔據了潼關,形勢就好了很多。”
“可是,聽聞大唐已經和偽漢簽訂了盟約,大唐應當不會毀約吧。”費硯不解地問道。
“會不會毀約,這事情誰也說不準。在利益面前,父子尚要仇殺,何況大唐與偽漢沒有半點關系,國家的利益之爭,尤其是一紙盟約能夠約束的?若是大唐不願,我不介意為他們加一把火。”費雲山捋著胡須笑了笑,他的胡須整理的非常順滑,是他最為鐘愛的。
費硯不由笑道:“公子果然高見。”
“今夜,我就修書一封,你派人速速送回成都,先讓人準備糧食。”費雲山說道,這一次他幫了楊璉的忙,自然能夠博取楊璉的好感,日後或許能鼓動大唐在背後捅偽漢一刀。至於糧食,先準備上,若是楊璉不值得他投資,也沒有損失什麼。
費硯點頭,道:“是,公子。”
楊璉一路狂奔,這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日頭掛在山間。楊璉在日落前,終於進了城,便直奔齊王府。齊王李景遂並不在府上,倒是懷柔公主在,楊璉與她說了半響話。
懷柔公主已經知道陛下的聖旨,有些擔心,見楊璉來了,便道:“你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海楚兩州是小地方,公主不用擔心,最多兩三年,我就能回來。”楊璉笑道。
“兩三年?這麼久。”懷柔公主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突然瞪圓了眼睛,看著楊璉,道:“你不會是打算在海楚兩州什麼事情也不做,不立下任何功勞,這樣好和曾憶齡雙宿雙飛吧?”
楊璉微微一愣,心想這丫頭聯想能力當真是厲害,便寬慰著她,道:“公主放心,我去了海楚兩州,最多半年,就能讓陛下另眼相看。”
“真的?”懷柔公主不死心。
“真的!”楊璉點頭肯定,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海楚兩州有了糧食,只要平息了災情,安撫災民,休養生息,鼓勵種植,一兩年內就能恢複元氣。當然了,在此之間,楊璉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這一點楊璉已經想好了。
懷柔公主見楊璉如此肯定,內心忍不住一喜,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板著臉,道:“說話可要算話,不然,我一定向伯父告你欺君之罪。”
“你敢。”楊璉笑了笑,伸出手,去嚇懷柔公主。
懷柔公主當初可是吃了虧的,對楊璉的巴掌有些懼意,想到這裡,又覺得有些害羞,畢竟是女子,當初楊璉如此對她,怎能不讓她生氣呢?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