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嘉忙走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道:“呀,果然是蔡伯喈的焦尾琴”
周娥皇搖頭,認真地道:“楊公子,昨日你說要將此琴贈送給妾身,可是如此貴重的禮物,妾身不能接受。”
“楊璉不過一個粗人,這等名琴在我的手中,只會玷汙了。若是在周姑娘的手中,才能發揮它的琴音。”楊璉笑道。
李從嘉摸著焦尾琴,心中嘆息不已,他精通音律,自然也是愛琴之人,焦尾琴乃是赫赫有名的琴,他早有耳聞。
周娥皇想了想,道:“楊公子如此厚禮,倒讓娥皇慚愧了。”
窅娘依舊拉著李從嘉的胳膊,這是聽見周娥皇如此說著,不免笑了笑,道:“既然周姑娘覺得慚愧,公子,你不如笑納了吧。”
李從嘉臉色一變,道:“不許胡說這乃是楊公子送給娥皇的禮物,豈能如此無禮再說君子不能奪人所好,你是要陷我於不義嗎”
窅娘心中惶恐,忙跪下,道:“公子,是奴婢說錯了話,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說著,伸出白嫩的小手,打在白生生的臉上。
周娥皇看了窅娘一眼,最近這段時間,這個窅娘總是跟著李從嘉,她都是知道的。只是她想不到,這個窅娘居然這般無禮。不過周娥皇天性善良,性子也軟,件窅娘臉上多了好幾根手指印,忙道:“六皇子,窅娘心直口快,一時沒有想到那麼多,你也不必責罰了她了,就當給娥皇一個面子。”
李從嘉冷哼了一聲,也知道窅娘若是如此,那也不好看,便道:“既然是娥皇求情,那就算了。窅娘以後你不可如此。”
窅娘擦了擦淚水,道:“多謝公子。”
李從嘉道:“你該多謝的是娥皇。”
窅娘瞟了一眼周娥皇,見周娥皇長的十分漂亮,自己雖然也是女子,居然也有幾分動心,想起六皇子對她的態度,不由敵視了幾分。一雙手緊緊地抓著李從嘉的手臂。李從嘉甩了兩下,沒有甩開,只得無奈的放棄了。
“窅娘多謝周姑娘。”窅娘說著,微微躬身,卻沒有看出太多地方誠意。
周娥皇也不介意,心中只是微微一笑,點點頭,沖著楊璉說道:“楊公子,裡面請。”
楊璉抱起焦尾琴,隨著周娥皇走了進去。周娥皇的房間佈置的很是漂亮,進了大廳,便看見裡面掛著幾幅畫,一副書香門第的氣息迎面撲來。
周娥皇讓下人端來了茶水,楊璉坐下喝茶,李從嘉倒是對掛著的畫很有興趣,便走到一旁,認真地端詳起來,窅娘跟在李從嘉身邊,得意洋洋地瞟了周娥皇一眼。
“楊、楊大哥,這焦尾琴如此貴重,你是如何得到”周娥皇有些奇怪。
楊璉呵呵一笑,道:“這焦尾琴收藏在大漢皇宮內,那劉知遠不好音律,便被我拿了過來,借花獻佛。周姑娘喜歡,我也就放心了。”
“多謝楊公子,娥皇很是歡喜。”周娥皇說道,眼裡眉梢全是笑意。
楊璉呵呵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周娥皇的眼神有些怪異,讓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娥皇咬著紅紅的嘴唇,看了李從嘉一眼,見他專心致志地看著書畫,便低聲道:“楊公子,我聽說陛下賜婚,要將懷柔公主許配給你,是真的嗎”
楊璉一愣,這事兒傳的倒是很快,連周娥皇都知道了。便道:“的確有此事。不過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事情,這項婚事,應該會被取消了。”
“啊怎麼會這樣”周娥皇問道。心中情緒複雜,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楊璉不疑有他,便笑著解釋了一番,當他說到有一個未婚妻,而且居然還是瀟湘閣的曾憶齡的時候,周娥皇的心中,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居然是有未婚妻的,而且居然還是妓館的一個女子。周娥皇畢竟出身名門,骨子裡對出身妓館的女子自然是鄙視的,即使她的內心很是佩服曾憶齡的琴藝,佩服她的才華,但畢竟,她只是一個賣藝的女子,是伶人,地位最低了。
“那麼,你該怎麼辦”周娥皇小心翼翼地問道,她突然發現自己,很想知道答案,而且很是迫切。
楊璉略略沉思,道:“曾憶齡雖然出身不佳,但畢竟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即使她的身份不好,但我絕不會放棄她。”
“可是,你若是娶了曾憶齡,便不可能再娶懷柔公主。”周娥皇說道。
“我與曾憶齡失散多年,我愧對她。我決不能為了榮華富貴而拋棄她。”楊璉說道。
“可是,你是真心喜歡懷柔公主嗎”周娥皇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楊璉呆了一呆,這個問題他考慮過很多次,與符金盞、曾憶齡也說過這個問題,甚至符金盞還給他出謀劃策,他與李璟的恩怨,準確的說是與李昪的恩怨,與懷柔公主無關,若是對她有意,娶了又有什麼關系
此刻聽見周娥皇如此問著,楊璉仔細想了想,道:“是真心。”
周娥皇聞言,身子微微晃了晃,臉色黯淡下來,聲音也變得有些低落起來,道:“若是真心喜歡,那、那就娶了她吧。”
楊璉雖然覺得周娥皇的聲音有些不對,但沒有多想,苦笑一聲,道:“這件事,還要看天子如何決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