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詩薇靠近了符金盞,道:“有的事情,在沒有徹底瞭解之前,不要輕易地去做。我知道你對楊璉有了感情,可是,我奉勸你慎重。”米詩薇的話說的更清楚了一些。
“為什麼?”符金盞問道。
“我不便說,但日後你總會明白,只是那個時候,恐怕明白也晚了。總之楊璉的身份十分特殊,若是一個不好,恐怕被牽連的人不少。”米詩薇說道。
符金盞一愣,品著米詩薇的話,半響,忽然笑了笑,道:“人這輩子,漫長而又短暫,若是能完成心願,就算少活個十幾年,也不值得可惜。我雖然只是一個女子,可是一旦選擇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米詩薇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想起兩邊搏殺的時候,符金盞那副篤定的表情,不由覺得這個女子真的是奇女子。
“而且,你說的,我應該能猜到一些。前朝舊夢,縱然已經遠去,但身為後人,自然是要為先祖洗刷冤屈。這等大仇,若是他戰戰兢兢,不敢去搏,妄自有七尺身軀,妄為男兒。”符金盞說道。
米詩薇不由失聲,道:“怎麼,他告訴你了?”
“不曾,只是猜測。”符金盞說道。畢竟在開封鴻臚寺呆了一段日子,對楊璉的經歷也有一些瞭解,若說沒有任何猜測,那是不可能的。符金盞笑了笑,道:“不管前途如何,既然選擇了,就不能放棄。”
“說得好。”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米詩薇反應最快,道:“你醒了?”
符金盞快步走了過去,看見楊璉已經睜開了雙眼,不由欣慰地笑道:“你終於醒了。”說著,想起一事,忙道:“下人已經燉好了米粥和雞湯,這就端來。”說著,符金盞匆匆走了出去。
米詩薇看著符金盞遠去的背影,不覺皺了皺眉頭,傅姑娘說的話奇怪了,她似乎對這裡很熟?米詩薇扶起楊璉,讓他半躺在軟榻上,又親自去打了井水,替楊璉洗了臉,有用楊柳枝做成的牙刷刷了牙。
“多謝米姑娘。”楊璉喘息著,失血過多,讓他稍稍一動,就覺得乏力,額頭上也是大汗淋漓。
“不用謝,在這裡,可有不少人都在照顧你。”米詩薇說道,這是明顯的氣話。
“不少人?”楊璉一愕,旋即笑道:“這是自然,畢竟這裡是武寧節度使的府邸,我若在這裡出了事,大唐與大漢必然交惡,這是劉知遠不願意看到的。”
米詩薇也不回答,反而湊近了楊璉,低聲笑道:“楊公子,依我之見,那傅姑娘對你很有愛慕之意。你什麼時候迎娶過門呀?”
楊璉臉色微微一紅,雖說他曾經調戲過米詩薇,但此時卻像一個被拆穿了陰謀的小孩,不由訕訕地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米詩薇啐了一口,道:“連她都都承認了,你又什麼不肯承認的?”說著,跺跺腳,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楊璉還來不及反應,米詩薇就已經消失了,不由得搖搖頭,心想這米姑娘當真是喜怒無常,是個不好惹的家夥,以後絕不能輕易得罪她,不然以她的個性和身手,難免做出越牆殺人的事情來。
正在想著的時候,符金盞來了,身後還帶著兩個侍女。見楊璉已經半坐起來,符金盞笑道:“楊公子,請稍等。”說著,親手從鍋裡盛了半碗出來,手中捏著勺子,一邊攪動米粥,一邊走到楊璉身邊坐下。
一名侍女忙上前,低聲道:“我來吧。”符金盞曾經叮囑過她們,不得在唐人面前提起她的身份,這兩人不知,還以為楊璉也是需要隱瞞之人。
符金盞搖搖頭,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兩名侍女互相看著,有些猶豫,符金盞冷笑了一聲,道:“怎麼,我說的話不是話嗎?你二人不聽?”
兩名侍女露出惶恐之色,忙躬身施禮退了下去。
楊璉直到兩人消失,這才嘆息一聲,道:“堂堂的節度使之女,竟然來給我喂粥,怎能不讓兩名侍女惶恐。”
符金盞微微一笑,柔聲道:“這兩個小丫頭,平素做事毛手毛腳,也是怕她們喂不好你。”
楊璉看著她,認真地道:“你不後悔?”
“我說過,我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在你第一時間派陳鐵來保護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出了決定。”符金盞同樣認真地說著,眸子裡,秋水橫波,說不出的動人。
“永不負卿。”楊璉一字一頓,說出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