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禁閉的時光枯燥而乏味,每天埋頭修煉,實力上去了,也落得了一身的傷,原本就已滿是疤痕的身體如今又添了幾道新傷。
看著還算秀麗的左手,獨孤嘯自嘲了句“可惜我不是左撇子”
右手早在入學時對付狼王,就已經留下了一道疤痕,當初還被李平海的手下用匕首刺穿了,如今修煉,又破了幾個口子,著實有些面目全非。
回到宿舍,裡面纖塵不染,被打掃的很幹淨,被褥整整齊齊的疊放著,沒有絲毫褶皺。
“沒想到,那個驕傲的小妮子還懂得收拾房間,真是難為她了”獨孤嘯嘆了句,心知除了雲月,別人不可能來到自己這個破屋了。
當時將她安置在自己這裡也是無奈之舉,沒想到她走後,竟把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一個月過去了,裡面還見不到半點的灰塵,想來沒少來替自己打掃吧。
人生之事,獨孤嘯向來疑惑,並不否認對雲月有好感,只是這好感,也就那幾天的新鮮罷了,時間一過,還是會回到自己心中的那個死迴圈,美與醜、單身與成家,無非都是要邁向死亡,還會給自己本來平淡的生活帶來巨變,實在是沒什麼意義。
若不能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活著,怎樣的欣喜和感動,都改變不了這顆因早已看透現實和人生而麻木的心。
獨孤嘯靠在椅子上,取出久違的烈酒,猛地灌進嘴裡,刺鼻的辛辣和酒水的沖擊,令獨孤嘯恍然的坐在那,意識模糊。
看著眼前整齊的被褥,一陣失神,那裡被收拾的多麼整潔,讓人不忍心去破壞,獨孤嘯能幻想到那個清秀的身影在幫自己整理床鋪時忙碌的樣子,不禁悄然淚下。
若是閑時音還活著,想來如此吧,這世間那麼多的人,為何他們都對生活充滿希望,而自己並不比別人差,卻要飽受摧殘,苦也好,樂也好,前人留下了那麼多的典故,怎麼偏偏就沒有告訴後人,人究竟是為何活著呢?
這條路,終究要自己去探索嗎?
烈酒入愁腸,當獨孤嘯捧著酒壇子灌進最後一滴酒,早些時李清水跟著自己去買來的四壇酒徹底告罄。
“四大壇酒,兩個多月的時間喝完,我的酒量又漲了啊,真不知道娘留給我的這點遺産,夠不夠我下半輩子的酒錢”獨孤嘯模糊著醉眼,靠在椅子上昏睡了過去。
誰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誰又能救自己脫離苦海?
除了死,真的就沒有任何解救的辦法了嗎?
上一世,自己因生活乏味,壓力太大而選擇死亡,這一世,難道要因為孤身一人的生活太過無聊再次自殺?
獨孤嘯被猛然驚醒,即便是死,也絕不能是現在,自己還有沒做完的事,還有虧欠著閑時音的承諾,即便無法履現,也不能讓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獨孤嘯站起身,離開了宿舍,準備去到學院外面,門口的老大爺早已認識了獨孤嘯,對獨孤嘯的出門不管不問,再次來到外面這個環境,獨孤嘯深吸了口氣,不經意的看了眼學院外牆的盡頭,心竟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那個自己第一次決定要保護終身的悽慘女子,終究還是走了,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離開了這個讓人厭惡的世界,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也是這個世界,虧欠了她太多。
可是她毫無牽掛的走了,留下一個更加困惑的自己,自己到底該如何面對這接下來的人生?
獨孤嘯來到碼頭,一路西行,早已在李清水那裡瞭解到了李平海的所在地,他帶著自己手下的亡命之徒居住在蒼海境的西面,平時就靠在海上打劫和鎮上收取保護費為生,在這裡為非作歹。
蒼海境不同於三大國管理的城鎮,蒼海武院作為這裡唯一的巨頭,很少有閑暇管理外面的事物,間接地導致了李平海在這裡囂張跋扈。
他的手下有十大高手,非別是:五虎、四將、一尊。
這五虎,乃是五個深諳水性的化靈境強者,因實力頂尖,而被稱為五虎;四將則是四個親兄弟,個個實力不俗,也是化靈境的修為;最為可怕的則是那一尊,據說,這個人幾乎沒露過面,是李平海心腹中的心腹,實力更是已經超越了化靈境,達到了恐怖的禦靈境。
最開始,獨孤嘯還以為自己突破到了化靈境,便有了找上門的資本,沒想到,與李平海積攢多年的勢力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
獨孤嘯心知自己此行兇多吉少,面對這麼多的高手,自己生還的希望就已不大,更何況還要在這些人的保護下殺了李平海,簡直是難上加難。
但潛心修煉為了什麼?不就是複仇的這一刻麼,若是連這點難關都闖不過去,自己捨生忘死的修煉還有什麼意義,再者說,獨孤嘯實在是等不及了,李平海一日不死,自己就一日心魔難消。
沒人說一定要正大光明的找上門,一路殺進去,也沒人說,複仇就一定要成功,死,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想報仇,又想在報仇的途中被他們殺死,就是懷著這樣一種複雜的心理,獨孤嘯來到了李平海的府上。
威儀的門戶四敞大開,腳下鋪著的乃是取自海底的石塊打磨而成,呈現出深褐色,與門口連線的乃是一條寬闊的長廊,上面盤繞著綠瑩瑩的植物,幾條垂吊下來的藤蔓上點綴著鮮紅的果子,曲徑幽深而靜謐。
“真不愧是蒼海域的惡霸,這宅邸好生氣派,也不知打劫了多少路過之人,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獨孤嘯嘆了句,看著門戶大開的府邸,有些遲疑,這李府若是關著門,或者門口有諸多護衛,那毫不為奇,可大門就這麼開著,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反倒十分可疑。
獨孤嘯來到近處,耳朵貼在牆上,去聽了聽裡面的動靜,發現著實有些靜的可怕,如果說大開著門沒有任何護衛還能理解的話,裡面這麼靜,就有些難以解釋了吧。
李平海的手下那麼多亡命之徒,可不會安心的聽從什麼命令,裡面應該十分吵鬧才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