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羅依依從沉睡中醒來。
視野裡有無數模糊的人影在晃動著。
她乾白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嗓子眼異常艱澀,發不出一個音節,只是呆呆地,一動不動地躺著。
朦朦朧朧中,有個人俯下身來,輕柔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依依,你醒了嗎?”熟悉的聲音,溫暖的氣息。
似乎辨認出了他是誰,她虛弱地笑著,很快又輕輕闔下了眼睛,陷入了昏睡。
病床旁邊的凌信誠微微吸氣,用力握緊了羅依依的手,他很輕很輕的笑著,滿含依戀的目光良久良久地凝注她。
此時此刻,凌信誠的身上也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他是從樓下的病房跑上來的,沈天曜暗暗為他捏把汗,想說你養好了身體再來看羅依依也不遲,可是凌信誠不聽啊,來了一次又一次,彷彿只要看不到羅依依就會感覺心神不寧。
就比如現在,他單薄的影子印在冰冷的地板上,孤寂的眉宇間也染著病弱的光芒,卻依舊執拗地佇立在羅依依的病床前不肯離去。
身後的沈天曜無奈地嘆息,嘖嘖:好一對痴男怨女。
一個星期後,羅依依才恢復正常,額頭纏著雪白的繃帶,她總算能下床走路了。
凌信誠扶著她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散步。
蘇曼帶著叮噹迎面走來。
“爸爸媽媽!”叮噹歡喜地大喊著,張開雙臂撲過來。
凌信誠上前兩步,將女兒抱起來。
叮噹高興地說:“爸爸,你什麼時候帶媽媽回家呀?我好想你們。”
凌信誠掉過頭,望著身後巧笑嫣然的羅依依,詢問的眼神。
羅依依卻沒有回答什麼,默不作聲地上前兩步,扶住他的手臂,仰起臉來對叮噹說:“小叮噹,等媽媽出院了,我們一起回山裡看看,好不好?”
凌信誠很詫異地笑著,有些不可思議。
叮噹卻忙不迭地點頭,一疊聲地說:“好呀好呀,反正我也放假了,正好回老家去住一段時間。”
羅依依湊上前,親了親她的臉頰。
三個人相視而笑。
蘇曼站在不遠處,看著兒子兒媳還有叮噹親密的樣子,蒼白的臉上也露出清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