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楓葉在微風中輕輕抖動,空氣也是透心的冰涼。
銀白色的寶馬轎車緩緩行駛在溼淋淋的公路上,街邊兩邊的風景被車窗折射出混亂的倒影。
江心白一邊開車,一邊沉聲問身旁的妹妹:“你怎麼受的傷?你是不是又去找凌信誠了?”
羅依依低著頭,玩弄著自己乾白的手指,下垂的眼眸間強壓著一抹慘痛,卻怔怔地不說話。
江心白一隻手攀著方向盤,一隻手抬起來摸了摸妹妹的發頂,神情複雜地嘆息道:“依依,親愛的依依啊,無論你想做什麼,前提都是要保護好自己,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擔心。”
“哥,我真的沒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羅依依的眼睛一陣酸澀的疼痛,她用力扭過頭去,很平靜地望著窗外白花花的雨世界,頓了頓,又冷然地說:“這是他欠我的,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江心白不說話了,漂亮的眉毛忽然擰得很緊很緊,神色有些壓抑。
“依依啊,其實我覺得——!”他想要開導妹妹,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羅依依很快將頭抵在車內的側壁上,緊緊地閉下眼睛,做出什麼都不想聽的疲憊樣子。
輪胎在路邊上濺起一道道如瀑的水簾,正前方的雨刮僵硬地一左一右。
車內安靜了下來,只有瀟瀟的風雨聲淡淡地透進來。
羅依依回到了家裡,傭人們立刻圍了上來,關切地詢問著出什麼事了。
江心白知道羅依依需要安靜,便很快屏退了眾人,催羅依依上樓去休息。
羅依依回到了臥室,坐在書桌前發呆,慢慢地,她開啟了電腦,在儲存盤裡搜尋著凌信誠的名字。
她找到了前陣子她儲存下來的凌信誠照片,都是在山裡的時候,她偷偷用相機拍的,有他工作時的場景,有他休息時的場景,草藥園裡的,藥廠裡的,和職員們在一起的時候,一個人獨自思考的時候,一張又一張,繽紛色彩的照片,點動了滑鼠,一一刪除,連桌面上的回收站都徹底清空。
羅依依把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仔細地捋了捋,很快意識到自己是掉進了凌信誠的陷阱裡。
自山裡歸來,回城後,他明明不願意再理她,甚至刻意疏遠著她,不接她的電話,不回她的資訊,幾個月下來,就在她被他的冷漠和疏離折磨得體無完膚,心裡想著要放下的時候,他又回過頭來找她,刻意地討好她,而她就跟飛蛾撲火一樣,被他所製造的溫柔假象所迷惑,一步一步地淪陷,直至將自己徹底輸了進去。
監控裡面,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地刺向了她的心口。
凌信誠她在意的人一直是童婉婷啊,而他接近她也只不過是為了靠近父親身邊的童婉婷而已,真是聲東擊西,用心良苦啊!
羅依依又隱隱想起來,在那次公司舉辦的慈善義診活動上,她在廣場後方的角落裡分明是看到了凌信誠和童婉婷在私下幽會著,而那時的她,太相信凌信誠了,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好,竟然刻意忽略了那倆人神情中的不自在和尷尬。
很快的,又追溯到了四年多前的那個早上,她在校門口看到的,凌信誠拉著童婉婷的手從賓館走了出來,兩個人很親密的樣子,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倆之間就是最特別的牽絆,而她羅依依只不過是凌信誠打出來的一個幌子而已。
喜歡燃燒的野草請大家收藏:()燃燒的野草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