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羅依依。”他終於如實對母親坦白。
蘇曼霍地站起身來,臉上又是氣又是恨,她緊緊地盯著兒子,很是失望的質問道:“你就這麼沒骨氣,羅家的女兒就那麼好,好到你可以主動求親,認賊作父。”
“不是這樣的。”感覺到母親情緒的激動,凌信誠也跟著起身,認真地解釋道:“媽,我沒有忘記父親所遭受的一切,我也沒有忘記自己所受的那些折磨,我只是把它們暫時藏在心裡而已,我愛羅依依,我愛她十幾年了,我真的放不下她,我一定要和她結婚。”
蘇曼揚起手就給了兒子一記響亮的耳光:“清醒了嗎?”伴隨這一句冷峭的詰問,她上前一步,注視著兒子冰鬱的眼睛,譏諷地說:“羅毅良是什麼人?你以為他會把女兒嫁給你?你說你愛羅依依,羅依依真的愛你嗎?她知道她父親對你所做的事情嗎?”
凌信誠被母親打得偏過頭去,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半響,他訥訥地回過頭來,吃驚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媽,我要對付羅毅良,和我想娶羅依依是兩碼事,我有自己的計劃,我不會辜負爸爸,可我也不想辜負羅依依。”片刻後,他俯首咬牙,堅決地說。
蘇曼深吸口氣,好笑地看著兒子,很輕很輕地道:“信誠,你太異想天開了,你真覺得事到如今你還可以平衡好你與羅依依的關係嗎?你這幾月做了什麼你心裡很清楚,羅依依一旦知道你要對付她的父親,她不會再愛你,她只會永遠地離開你。”
“不是這樣的!”凌信誠的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胸口一起一伏著,他急喘口氣,怔怔地說:“依依,依依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答應過一定會娶她,我不能食言。”
蘇曼闔了闔眼睛,雙腿驀地一軟,幾乎立時就站不住了,半響,她用力咬了咬牙,伸出手扶住沙發的靠背,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信誠,你到底做了些什麼?”緊皺著眉,難以置信地盯著兒子冰冷的臉色,她輕不可聞地問。
凌信誠渾身僵硬,雙手漸漸在身側握成拳,簌簌戰慄著,氣息忽然變得安靜極了:“媽,我愛羅依依。”他澀聲又重複了一遍,漆黑的眼睛裡忽然流瀉出天塌地陷的絕望和無助。
蘇曼聞言失笑,顫悠悠地上前了一步,她注視著兒子迷亂的眼睛,很虛弱地叱責道:“我看你是被自己的慾望衝昏了腦子,好,既然你自己拿定了主意,我成全你就是,明天我就抱著你父親的遺像去羅家提親,當著羅毅良的面,當著羅依依的面,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講明白。”
凌信誠窒了窒,臉色頓時慌張起來。他知道母親向來說一不二。
如果明天去了羅家,母親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她已經忍耐了四年,壓抑了四年,她需要一個宣洩口。
可是,不能讓母親打亂他的計劃呀,凌信誠終於嘗試著妥協,慢慢地,他閉了閉眼睛,安撫似的說:“媽,請你給我一點時間,你讓我再想想,好嗎?”
看著這樣痛苦糾結的兒子,蘇曼的眼睛裡溢位了一絲堅韌的淚光,黯然地搖了搖頭,她急吸口氣,霍然轉身離開。
凌信誠轉過頭去,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聽不清母親對叮噹說了些什麼,只是看到母親帶著叮噹去了房間裡,過了一會兒,又提著一個行李包走了出來。
蘇曼帶著叮噹開門出去了,凌信誠卻沒有追出去送,叮噹衝他招了招手,急切地說著什麼,他也聽不到了,他在客廳裡像根木樁一樣站著,良久良久。
四周很快安靜了下來。
客廳裡忽然冷得像冰窖,連頭頂的燈光也剎那間變得冰涼起來。
凌信誠孤獨地站在那裡,影子在地板上拉得纖長。
此時此刻,揚起頭來的他滿腦子都是羅依依美麗可愛的倩影,他的一切思維都變得不正常了,變得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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