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信誠抬起眼睛來,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髮絲凌亂,眉眼憔悴,臉上和嘴邊還沾染著乾涸的血跡。
他慌了神,奇怪地問:“你怎麼了?”
童婉婷默不作聲著,一把將他扯進去,很快關上了房門。
到了房間裡面,凌信誠卻窒息地發現,還有一個人在,準備的說是一具屍體。
那個男子仰面躺在地板上,額頭滿是血跡,一動不動的樣子。
凌信誠頓時嚇得變臉失色,一疊聲地說:“你,你,你這是——!”他恐懼的望著童婉婷,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童婉婷抽噎著,雙腿發軟,忽然跪倒在地板上,嚶嚶地抽泣起來。
“他想要強暴我,我反抗的時候用菸灰缸砸了他的腦袋,沒想到把他砸死了。”
凌信誠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旁邊跪地痛哭的女孩,很是嫌惡地皺了皺眉,他走到一邊去,掏出手機來準備打電話報警。
童婉婷見狀又大哭起來,說:“我不想坐牢,凌信誠,求你了不要報警。”
“現在除了報警還有其他辦法嗎?你必須去自首!”凌信誠咬了咬牙,不耐煩地開導她,“只要你說明實情,警察會秉公處理的,而且錯不在你,你不一定會坐牢。”
童婉婷混亂地搖搖頭,嚎啕大哭著:“是我爸爸把我送過來的,他欠了賭債,想讓我來還債,如果報警,我爸爸就完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做什麼?”凌信誠面色震驚,居高臨下的叱責道:“天下哪有爸爸會讓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情,你還護著他幹什麼?”
“我不能讓他坐牢,我媽媽重病在家癱著,如果爸爸也被抓走,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童婉婷抬起手掩住臉,痛哭失聲。
“那你把我叫過來做什麼?”凌信誠覺得好笑,又覺得不可理喻:“你既然這麼固執,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幹什麼?”
此刻,他覺得很生氣,他並不想捲進這場跟他毫無關係的恩怨是非中。
“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童婉婷抬起眼睛淚流滿臉的望著他,低澀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打電話給你,可是那一刻,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
凌信誠抬起雙手煩亂的抓了抓頭髮,一副你簡直不可理喻的樣子。
童婉婷又哭泣著說:“凌信誠,我聽你的,我去自首,可是我現在很害怕,我站不起來了,求求你幫幫我。”她的聲音非常虛弱,澀澀顫抖著,像是喘不過氣來。
凌信誠遠遠地望著她,胸口一起一伏著,腳下卻沒有動。
童婉婷目光晃盪著,雙手扶住地面,艱難地爬起身來,她晃晃悠悠的看著他,嘴角噙著一絲悽迷的微笑。
凌信誠閉下了眼睛,強壓住心中的不快,很輕很輕的說:“好,你現在能走動嗎?我帶你出去!”
童婉婷痛哭著不說話,卻緩緩向他伸出一隻手來。
凌信誠隱約記得,自己把童婉婷帶出賓館後,便去了巷子深處的派出所。在派出所門口,他接到了羅依依的電話,問他在哪裡在幹什麼。
他當時慌亂極了,敷衍了一兩句,就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
等到她把童婉婷交到民警手上,說明了事由,再回頭給羅依依打電話,對方就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