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羅依依迷茫地搖搖頭,喃喃著上前一步,注視著他冰冷的眼睛,懇切地道:“凌信誠,我是羅依依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三年多了,一直找不到你,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凌信誠,我想你想得好苦,我求你不要再離開我。”說著,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她扁住嘴巴,淚眼婆娑地朝他伸出雙手來。
凌信誠的喉結微微鼓動了一下,雙手在身側慢慢握成拳,他後退了一步,又後退了一步,鎮定地看著她,突地笑了笑,那笑容帶著說不出的輕佻和嘲弄:“得多麼不知羞恥的女人才能當眾對男人說出這麼露骨的話!”
漫天的日光照耀下,羅依依的肩膀簌簌顫抖起來,伸出去的雙手還停留在半空,她知道他在羞辱自己,以前的凌信誠疼她入骨,絕說不出如此傷她的話。
可是她不想輕易放棄,怎麼能放棄呢?眼前的人是凌信誠啊,只要凌信誠能回到她身邊,她的驕傲和自尊,通通不值一提。羅依依剋制住心頭的激越,怔怔地又上前了兩步,看著他的眼睛,強忍著淚意顫聲說:“你不要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凌信誠,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
凌信誠懶得理她,轉身要走,羅依依很快拽住他一隻手,搖了搖,急得快哭出聲來:“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呀,凌信誠,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信誠猛地勾了勾下巴,一咬牙,用力推開了她。羅依依沒有防備,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地。
她跌坐在路旁的草地上,一雙淚盈盈的眼睛難以置信地抬起,仍無比執拗的盯著凌信誠。
凌信誠盯著她,胸口一起一伏著,呼吸似是有些不平穩,半響,倏地側過身,又對一旁的男人厲聲吩咐道:“老馬,別耽擱了,趕緊送她走!”說完,彷彿很嫌惡的一甩手,大步凜凜地離開。
羅依依沒有再追上去,她失神地凝望著他逃離的背影,壓抑的唇齒間忽然迸出悲傷的哭泣。
“凌信誠——”用拳頭捶打著地面,她叫著他的名字:“凌信誠,凌信誠。”一遍又一遍。
凌信誠走得很快,背影絕決,高大的身姿很快融入了迷離的日光中,沒有回頭。
滯留在一旁的老馬將驚詫的目光從凌信誠身上移開,轉頭看著羅依依跌坐在地傷心哭泣的樣子,也有些為難,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彎下腰來,訕訕地在一旁勸道:“姑娘,既然我們老闆發話了,你還是離開這裡吧,現在天色還早,我送你走——!”
羅依依深吸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手掌一撐,從地上艱難地站起身來,她沒有看老馬,而是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凌信誠離開的方向。
在真相沒有搞清楚之前,她絕對不會離開,就算他趕她罵她羞辱她,她也絕不走。
羅依依握了握拳頭,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你不能哭,你不能放棄,羅依依,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儘管如此,眼睛裡還是覺得刺痛,兩行熱辣辣的淚水禁不住滿溢位眼眶。
彷彿受到什麼強烈的刺激一樣,羅依依原地亂走了幾步,噙著淚花的眼睛四下亂瞧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想要冷靜下來。她必須冷靜下來想辦法。
她揪緊了衣襬,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著。
羅依依,你應該早就料到了他會趕你走,為什麼還要難過?沒什麼好難過的?
可是,凌信誠為何如此狠心?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對她?
羅依依又覺得驚惶和迷茫。
老馬指了指車子,很小聲的示意道:“姑娘,走吧。”
羅依依呼吸一緊,突然沒有猶豫,轉身上了車。
她不能呆在這裡,她需要暫時的逃避。
車子開動以後,沿著山間的柏油馬路往村外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