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信誠很快按住了她的手,一仰頭,又驚又虛弱地喊:“你幹什麼。”
羅依依不說話,雙手麻利地解開皮帶的卡扣,凌信誠雖然生氣,卻也沒有力氣和她爭執,只是彆扭又蠻橫地瞅著她。
羅依依哼哼一聲,沒好氣地道:“皮帶鬆開,你能舒服一點。”
凌信誠的眼神顫了顫,怔怔地注視著她,終究還是沉默下來。羅依依將小碗端過來,果醋,蜂蜜用熱水調和了,用小勺子一勺一勺餵給他喝。他睜著虛弱的眼睛,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乾乾的嘴唇卻乖乖地張開,很聽話的喝藥。喝完藥,羅依依又端著水盆,提著熱水壺進來。
她將熱水倒在水盆裡,將毛巾用熱水浸透,擰到半乾,上前,解開凌信誠白色襯衫的鈕釦,將熱毛巾敷在他的身上。
凌信誠像個玩具,被她任意擺弄著。
待他安靜下來,沉沉地睡過去,羅依依終於鬆了口氣,扭過頭望去,卻發現叮噹不知何時站在門外,正悄悄地朝裡面張望著。
羅依依給凌信誠蓋上被子,端詳了他一會兒,端起水盆往外走。
叮噹跟在她身後,很小聲地問:“爸爸怎麼了?”
羅依依說:“他胃病犯了。”想了想,又問:“叮噹,他在家的時候是不是經常這樣?”
叮噹認真地點頭:“嗯,他有時候早上也會這樣,晚上在書房的時候也會這樣,每次他犯病的時候,都會躲在臥室裡,不讓我靠近。”
羅依依想到,在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凌信誠在體育課上胃病犯了,躲在樹下自己死撐著,她跑了兩條街去給他買胃藥。買到藥以後,他卻笑著說,沒事了,已經不疼了。羅依依氣得用手指戳他的腰,他卻笑著躲閃。
凌信誠從來都是一個不願意對外示弱的人。
晚上,別墅裡特別安靜,羅依依給叮噹洗了澡,講了故事安頓她睡下,又回到二樓,來到凌信誠的臥室。
凌信誠不知何時已翻過身,趴著睡著了。
羅依依想著,這樣趴著睡對身體更不好了,便想幫他把身體扳過來。
她俯下身,一隻手按住他的右肩膀,另一隻手伸到他身子下面,用力往外一翻,終於讓他平躺著了。
正待噓氣的時候,眼睛往下一瞟,凌信誠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湛湛地注視著她。
羅依依不自覺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床頭只開了一盞小小的碧葉荷燈,幽暗的光線籠罩在凌信誠的臉上,他的眼睛漆黑漆黑的,深不見底,只有那雙乾白的唇,此刻正一張一合著,發出很輕很輕的呼吸。
喜歡燃燒的野草請大家收藏:()燃燒的野草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