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依依早已背過身，靠在了門內。
此刻，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又緊張又難過。
難道就這樣走出去嗎？她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與凌信誠見面時的場景，唯獨沒有這樣的。
羅依依的眼神在猶豫著。
卻聽到門外的凌信誠問林耀宗：“你還抓了誰？”
林耀宗表情木木的，抬起手指了指屋內，什麼都沒說。
羅依依頃刻間慌了神，三步並作兩步，撲到屋子角落那袋黑黑的煤炭上，她用雙手抓了抓，又使勁往自己的臉上抹。
凌信誠進了屋，看到的就是這樣古怪的場景。
那女子滿面煤黑，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裡。
到了屋外，凌信誠開啟車門，本以為那女子會坐副駕駛座，沒成想她直接跑到轎車的後門，坐在了叮噹旁邊。
他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
轎車緩緩啟動，璨亮的車頭燈在一片黑暗中切開一條通向光明的大道。
叮噹扭過頭，盯著羅依依的臉，哈哈地笑著，問：“姐姐，你的臉怎麼了？”
羅依依捏住了嗓子，只是乾乾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車內光線昏暗，駕駛座上的凌信誠透過後視鏡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將前方的抽紙拿起來，向後遞過來。
羅依依連忙擺手，壓著嗓子道：“不用了，我回去再洗。”
凌信誠很快作罷，將抽紙放回原位，靜靜地開著車。
不一會兒，車忽然停在路邊，凌信誠扭頭問：“你家在哪兒？”
羅依依張了張嘴，花了半天功夫才反應過來，急忙指了指不遠處林大媽的家，低聲說：“你把我放那兒就行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凌信誠把車停在了林大媽的家門外，羅依依第一時間下車，衝叮噹揮揮手，又站在車旁欠身道：“謝謝你送我回來。”說完，轉身就往屋裡跑去。
凌信誠愣了愣，一種異樣的感覺包裹著他，他卻不知道那是什麼。
半響，才緩緩發動了車子。
黑色轎車緩緩消失在夜色中。
羅依依回到了林大媽家裡，客廳里正在看電視的林大媽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起身問：“你幹什麼去了？怎麼弄成這樣！”
羅依依尷尬地攏了攏頭髮，只是笑，卻回答不上來。
林大媽催促道：“上樓洗洗去吧，衛生間裡有熱水，可以洗澡。”
“嗯。”羅依依趕忙應一聲，哐哐哐的跑上了樓梯。
林大媽探過頭，有些好奇地盯著她的背影，嘶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孩子怎麼神神秘秘的。”
二樓的衛生間裡，霧氣繚繞，嘩嘩嘩的熱水傾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