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一切安靜了下來,靜得可怕。
——
三天後。
深夜。
窗外飄著淅瀝瀝的秋雨。
醫院的重症加護病房裡只亮著一盞小小的檯燈。
凌信誠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手指無意識地輕輕動一動。漆黑的夜色透過窗簾瀰漫進來,心電監護屏裡畫出曲曲折折的線,“嘀、嘀、嘀”地有節奏地響著。
凌信誠的母親蘇曼坐在床前,呆呆地望著兒子。
久而久之,她探過頭來,想要看清楚些,可是,就像剛剛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她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走了,連肩膀都是僵硬的,動也動不了。
身後,一個穿著白色襯衫、藍色短裙的女子輕聲走過來,在她耳邊道:“伯母,醫生說信誠哥要到明天中午才能醒過來。今晚,就讓我來照顧他吧,您都兩天兩夜沒有闔眼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蘇曼望著昏迷中的兒子,良久,輕輕為他整了整棉被,沒有回頭地說:“沒事,我還撐得住,婉婷,你回去休息吧!”
“伯母,我留下來陪你吧!”
那個叫婉婷的女孩關切地說。
“不用了,”蘇曼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絲客氣的抗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童婉婷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呆呆地看著病床上的凌信誠,過了一會兒,默默地走了。
窗外雨聲加重,夜色漸深。
過了一會兒,凌信誠忽然醒了過來,驀地大睜開眼睛。
蘇曼驚怔:“信誠,你醒了?”
兒子卻彷彿不認識她似的,用一種古怪而陌生的眼神,戒備地盯著她。
“你是誰?”嘴唇乾白,聲音輕不可聞。
“信誠,我是媽媽呀!”蘇曼蒼白著臉孔,簡直難以置信。
凌信誠從床上坐起來,目光中有一種不知所措的痛,嘴唇微微顫抖著。
“你走開,我不認識你。”他低喊一聲,暴躁地從床上撲下來,扯到了輸液管的針頭,頓時疼得微微皺眉。
“兒子,醫生說你不能下床啊!”蘇曼慌了神,急切地想要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兒子。
凌信誠像發瘋一樣,拔掉了輸液的針頭,捂住心口,踉踉蹌蹌地拉開病房門跑了出去。
“信誠,信誠——!”蘇曼在身後焦急地喊著勸阻著。
深夜的醫院走廊上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
“依依,依依你在哪裡?”凌信誠對這個環境感到陌生。
眼下,他只想找到羅依依,然後帶她離開。
“先生,你不能隨便走動啊?”一個護士慌亂地推著空的輪椅趕過來。
“滾開!”
凌信誠低喝,縱使在病中卻仍然駭人的氣勢嚇得那個護士顫抖著趕忙退後兩步。
蘇曼大驚,趕忙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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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誠,信誠你冷靜一點,這是在醫院?”她滿眼擔心的望著兒子。
凌信誠的身子晃了晃,胸口紊亂地起伏,雙腿有些無力虛軟,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依依,羅依依,你在哪裡?”他虛弱地囈語著。
蘇曼聽清楚了兒子的呼喊,她扶住他,撐起他全身的重量才使得他沒有倒下。
“依依沒事的,她很快就會醒了,等天亮了,我就帶你去見她!好不好?”她面帶微笑,眼神溫柔,試圖勸解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