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柳芳青暗笑兩個傻丫頭心思單純,顧景鑠只不過是讓她吃顆甜棗罷了。
她現在確實有點煩啊有點煩,你說,她該怎麼和柳夫人相處?
她又不是原裝貨,萬一在柳夫人面前露出馬腳,這又如何是好?
哎,柳芳青鬱悶的倚在宮人剛從內務府取來的軟塌上,嘆了一口氣,偏廳裡冷冷清清的,搭了一條小毯子在小腹處,仍舊覺得有幾分陰涼。
“喂,柳才人,你出去一趟身上怎麼有那麼大的煞氣?”
一隻小鬼用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目測距離,小鬼約莫離她有五米遠。
柳芳青對著小鬼翻了一個白眼兒,從懷中摸出那塊沒來得及扔掉的玉佩,就見小鬼又往後一跳,臉上露出幾分膽懼之色來。
她莞爾一笑,“這下你知道了吧?這玉佩裡有一個厲鬼,不巧,他剛好有事求我,於是我就讓他成了我的私人保鏢,現在,姑奶奶我心情很不好,識相的,就快點圓潤的離開,不然,我讓他收拾了你!”
小鬼身子一抖,哭著跑開了,“娘娘,柳才人欺負我……”
柳芳青揉了下眼睛,臥槽,這丫頭該不是靜妃的人吧?
她手一鬆,玉佩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滾了幾圈,在桌角處停了下來。
將軍鬼就又出場了,他一雙劍眉緊促著,臉上還帶著幾分倦意,狹長的眼眸半開半合,靜靜的倚靠著桌子而站。
柳芳青看他這副德行,整個人都不好了,只覺得,自己兩輩子的人生價值觀和世界觀,在這一刻又遭受了強烈的抨擊。
鬼需要睡覺嗎?鬼要休息嗎?!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柳芳青內心凌亂之時,將軍鬼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新處境,一眨眼,又恢復了自己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凌然顏色。
回過神來的他目光如炬的盯著柳芳青,眼中透出幾分被吵醒的不爽,柳芳青掩飾性輕咳了幾聲,“那個……對不住啊,我只是想給你找個更好的地方,那隻被小鬼嚇得手抖,這不,我又不是故意的!”
見將軍鬼瞪她,柳芳青急忙解釋。
卻只見徐睿德指了指位於他腳下方的玉佩,“你將他撿起來,我冷。”
柳芳青這才看到,將軍鬼身上居然冒著白色的細煙,她打了一個噴嚏,恰巧明月端著剛熬好的燕窩推開了門,當下就也是一個哆嗦,“小主,這個屋子怎麼這麼涼?你身上穿這麼點,會感冒的。”
柳芳青奔過去連忙將玉佩撿起來,那外放的冷氣頓時消散,明月咦了一聲,“怎麼又不冷了?難道是錯覺?”
柳芳青連忙點頭,“當然是錯覺,這會兒太陽都快落坡了,自然溫度也降了下來。”
“小主還是要多穿點。”
待明月尋了一件小坎肩給她穿上離去之後,柳芳青這才攤開手掌心,原本只是質地上佳卻並無什麼出彩之處的玉佩,此刻裡面竟然多了一根紅線,她湊近一看,那並不是紅線,反而如同一抹水流,盈盈流淌。
“喂,女人,你還要盯著本大爺的本體看多久?”
本體?柳芳青的手一抖,差點又沒抓穩,耳畔那夾帶著幾分溫怒的話語讓柳芳青的思緒下意識的一偏,當下,她就覺得臉頰有些火辣辣的感覺。
氣氛一時之間靜默得連一呼一吸都清晰可聞。
眼簾之下放大了一張帶著幾分透明之色的臉,柳芳青被唬得一跳,“你幹什麼?就算你現在是鬼,也不能這麼沒禮貌吧!”
將軍鬼嗤笑一聲,語氣十分不屑,“別五十步笑百步,你還握著我的身子呢。”
柳芳青的臉都青了,她完全想不到,在玉佩裡住了不過幾個小時的徐家驕子,會是這樣一副痞子模樣。
這言語……是多麼欠抽啊!
她將玉佩丟到桌子上,朝著將軍鬼翻了一個白眼兒,一副不想再答理的模樣,“你走吧,你要這玉佩,我也給你了,現在你附身在這玉佩上,也算是有了去處,我是個好人,施恩不求報,你也不必想著答謝我。”
“那怎麼行?”徐睿德眉毛一挑,強調了一下,“我是一個有原則的鬼!”
“而且,我總有種直覺,只要待在你身邊,我早晚會知曉我活著時的事情。”
柳芳青有些無力的按了按跳個不停的太陽穴,勉強笑道:“真的,我不騙你,你呢就叫徐睿德,是徐家的少爺,是征戰邊關守護百姓擁有崇高理想的英雄,只是命短,現如今,你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去投胎,而不是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