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叫束懷香,今年十八歲,生的芙蓉面楊柳腰,彈得一手好琴,做得一手好菜,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給自己確立了自己的自己未來二十年的人生目標——嫁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這個丈夫,面容要英俊瀟灑,為人要溫柔體貼,知冷知熱,關鍵是要大方!
沒錯,我是一個財迷,就是人們口中不屑眼中鄙視的拜金女。
但是,我不以為恥,反而嘲笑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他們……又知道些什麼?!
我是一個丫鬟,是大少爺的妻室身邊的大丫鬟,但是,我並不是大少奶奶身邊的陪嫁丫鬟,在全府人眼中,我是老太太送給大少爺的通房。
但是奈何大少奶奶手段了得,至今為止,我還沒能爬上大少爺的床。
為什麼要爬床?
當然,還是為了錢,銀子!
當了通房丫頭,好歹每月有一身新衣服,有兩根銀頭簪,不用天不亮就起床去那被冰封住的水井取水洗衣,也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更不用擔心,自己被拉出去配一個不知道人品相貌的小廝,然後,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掙扎。
我摩拳擦掌,終於,等來了一個自認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一日,大少奶奶因為手下之人皆有事可做,自己操勞一天,實在是沒力氣了,便叫我去給正在書房用功讀書的大少爺送幾樣點心。
我心中暗喜,卻面上不顯,回去好一陣塗脂抹粉,便一步三搖的去了書房,覺得自己今天必定馬到成功。
奈何,半路卻遇到了念香,她和我一樣是大丫鬟,可是她整個人看上去木呆呆的,一張原本十分貌美的臉蛋配上那無神的雙眼,簡直是白費了那拔尖的好相貌。
她見到我,面無表情的朝著我福身喚了一聲懷香姐姐,我斜眼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大少爺正在用功讀書,你怎麼不在身邊伺候反而在院子裡瞎逛?”
“蝶香姐姐心靈手巧,有她一人便夠了。”
我眼珠子一轉,暗道不好,蝶香是個妖嬈嫵媚的主兒,雖然沒過明路,但是早就被大少爺收用了,我急急跑過去貼在窗子上聽動靜,果然!
當下咬牙切齒,將手絹擰得死緊,蝶香這個小蹄子,真是時時刻刻不放鬆,壞了我好多回事了,這回看我不給她點顏色看!
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大少奶奶的住臥之處,將蝶香和大少爺廝混的事情不添一絲水分的說了一遍,先前還累得半死不活的大少奶奶頓時容光煥發,表情猙獰,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書房。
這一夜,蝶香被打了個半死不活。
我想,蝶香接下來的命運,不過是一卷席子了事兒。
二
我是一個丫鬟,是一個命不由己但卻偏偏不想認命的丫鬟。
我從來未曾想過,變故會來得這樣快,也從來沒想過,在外人眼中,權傾一世的左相府,會在一夜之間,天崩地裂。
穿著鐵血鎧甲計程車兵衝進了左相府,他們面露凶氣,拿著刀劍在無數能工巧匠精雕細琢才得以建成的院子中左揮右砍,耳邊傳來丫鬟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絕望無助的哭泣聲,我混在她們中間,也垂頭喪氣的盯著腳尖。
我的主子不再是大少奶奶大少爺老夫人老爺,我知道,自己即將成為罪奴。
可是,心裡卻沒有多少緊張忐忑。
京中犯事的人家多了去了,所以對如何處理罪奴,也瞭解一些。
我們這些奴婢,不論在何時在何地,主家高興,也有可能賣了你,現在主家犯罪,也只不過是換個人來賣我們罷了,反正賣身契永遠也到不了自己的手上。
在一片彷彿天塌了的環境下,我縮在角落裡想,憑藉著我的相貌,十之八九會賣進中上等的人家,哪怕是當個灑水掃地的丫鬟,這樣,離那些榮華富貴也不算相距甚遠。
兩天後,左相府終於被查抄完了,也終於有人進來將我們這些丫鬟媳婦帶出了這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