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再大一點,她聽得懂別人的話了,怕師父傷心,就再也沒提過爹孃,她想,若是她爹孃是故意拋棄她的,以後就算有緣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她也不會去認這個親,若不是故意拋棄她的,那她也得徵詢師父的意見,天上地下,師父最大,任何人,都比不過師父。為了師父,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她正想得出神,自己肩頭就被人拍了一巴掌,痛得她差點跳腳,“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裡幹什麼?”
道士正想罵這個下手沒輕沒重的人,結果抬眼就看到臉色冷得像冰塊的秦釗,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就這樣嚥了下去,她抱怨,“你就不能輕點兒?
肩膀都被你拍腫了!
誰鬼鬼祟祟了?
我這是光明正大!”
秦釗見她被抓包了還理直氣壯,不鹹不淡的看著她,“你這樣的姿態,說這話很難讓人信服。
下次再讓我看到,就不是拍你這樣簡單了。”
他指了指手中的長劍。
道士見他又這樣,她狠狠的瞪了秦釗一眼,“你這個臭男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殺殺,動不動就拿劍威脅我,你怎麼這麼小氣!這麼兇!當心以後娶不到老婆!”
秦釗被一個可以當他爹的老男人給取笑了,他磨了磨後槽牙,涼颼颼的笑著,“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道士氣呼呼的走了,走到路上拉住了一個姿容清秀的小丫頭,嚇得小丫頭差點將手中的托盤給扔了出去,秦釗看得直蹙眉,這臭道士,居然一點清規戒律都不守,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都敢調戲丫鬟,簡直是……
好歹也是主子要往府上帶的人,決不能讓他給府上丟臉,他正要上前去管一管,剛剛受到驚嚇的小丫鬟竟然咯咯的嬌笑了起來,接著,親暱的拉著道士的手走了。
這一幕,讓秦釗看得有點懷疑人生。
“秦釗。”
這是主子的聲音,秦釗立馬收斂的心神,少年郎眉目清俊,一身男兒氣勢,忙活了幾乎一天一夜,他的精神雖然看起來還不錯,但是眉眼間也浮現了幾分倦色。
“這裡不用你守著了,你去休息一下,找點東西填補一下肚子,天亮了咱們立刻回府。”
秦釗抱拳應是,“主子也要當心身體。”
他對雲月的離去不置可否,他只是擔心主子在大喜大悲之下,傷了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
秦飛渡擺手,暗夜下,他站得筆直,周身都翻滾著疏離之色,就好像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劍,因為無敵,所以高處不勝寒,所以孤零零的。
他本以為他在離去前得不到回答,可是這一次主子沒有沉默,他輕笑著溫聲道:“我省得。”
他再也不能糟蹋身子了,他必須得愛惜身體,變得強大,這樣,才有到她身邊的資格。
既然她非常人,那他也就不做凡人。
上天入地,她去哪裡,他就去哪裡!
第二天一早,雲月剛醒來給自己挽了一個墮馬髻,在髮間斜插了一支珍珠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