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凜直睇振精神,波瀾不興蕩魂魄。
她的肩背繃的筆直,可以看出來姑娘的神經,也繃的緊張至極。
按理來說,被一個小夥子這麼不加掩飾的,死死的盯著看,她的正常反應該是羞憤交加,甚或是怒而斥之。可是她沒有羞憤,也沒有斥責,有的只是緊張。緊張的快要崩潰了,卻只能強忍著的緊張。
孫午的那雙眼睛清明朗秀,其中毫無邪念。她都可以看出來,他這麼看她絕非是貪圖自己美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探詢的眼神裡有不一樣的東西,探詢裡充滿了刻薄與挑剔的味道。
就像禮儀老師,他那雙挑剔的眼睛,總落在她沒有把握到的細節上。
就像某位男娘化妝師,他在看到她,選用不怎麼搭的眼影顏色時,痛恨到咬牙切齒的目光。
就像某位鋼琴老師,他狂怒於她對音樂的敷衍態度,並因此迸射出的眼刀睛刃。
一次次遭遇到,類似此種刻薄與挑剔,的確都得怨她。她原是能做好的,老師們的要求也不算太高。本就是她辜負了老師們的期望。她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了幻想上,自然做不好其他事情。光和影的交錯,讓她如此著迷,發生在自己身邊這類美好事物,讓她無法抗拒。
父母為她付出太多太多,她又自幼聰明懂事,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孰對孰錯。可是知道又如何?她依然如故,總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總也無法達到父母的期許。因此即使畏懼,即使想要逃開,她也得直面這樣的目光。
因為這也是她對自己的拷問,是她為自私與任性付出的代價。
她還不知道,眼前此人為何也會如此刻薄挑剔的看自己。可是她已經習慣了,每次面對這樣的目光時,她都只能強做鎮定,祈禱能再次順利的過關。
她當然不知道,他刻薄挑剔的物件並不是她,是矇蔽他感知的古怪力量。所以他才想要透過她的表相,看到其中屬於劉振東的本質來。
這是一件何其荒唐可笑的事情。兩人素未謀面,第一次見面就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麼好印象,
孫午決定再試探一下。畢竟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並不一定就只有劉振東一個。說不定還有學校的老師呢。
孫午清清嗓子,沉聲道:“振東?”
“你來找人啊?”
完了,這絕對不是劉振東。聲如鶯囀,清脆悅耳質感滿滿,劉振東怎麼可能發得出這樣的好聽聲音?
孫午失望的垂頭嘆道:“是啊,我叫孫午,來這裡找我的同學。”
“你還有同學?”
她十分驚訝,原來他不是老師啊,可嚇死本寶寶了。
心情變得輕松愉快起來。不是老師,到這來要找人?發了一陣呆,她向四周打量了一眼,才放鬆了挺直的背,點頭道:“原來不是老師啊?你是上一屆的學長麼?你們住在那?對了我是08屆新生秦音。”